奇异果酒吧,好多人都喜欢这个酒吧的名字,其实一开始是想叫“水果店的老板娘”的,可关于水果店老板娘的故事是属于我自己的,你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01.做诗人有什么前途,不如我雇你卖瓜
有人说,不知我这一辈子从何而来,我笑笑,哪里还管来时的路,只要向前,都是远方。
这么文绉绉的我,还真是一下子让人喜欢不起来,住我隔壁的,是水果店的老板娘,她跟我也没什么往来,我甚至都没注意,我们俩是谁先搬来这里的。
我会叫她老板娘,倒不是她长得有多老,而是她精明,有一颗跟她智慧相媲美的脑袋,就像我有一颗充满灵感的脑袋,那都是我们的优点。当然这都是我一厢情愿这么认为的,她的目标是赚足够多的钱,而我的比较肤浅一些,我只想写诗,这样能有什么前景呐,想想还真让人忧伤。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彼此不待见,最好不相见。对,于是,所以,我们俩碰着面的机会就很少,偶尔我喝醉了酒能撞见她卸货的身影,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此这般勤劳光辉的形象,和我妈挺像的,我不太想说我妈的事,更何况谁会管你妈我妈他妈的事。引用当下最时髦的话来说便是:“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对,没错,就是那个水果店的老板娘。
要说这某一天夜里喝醉了酒撞见她卸一次货也没什么,多两次也不惹人注意,可自打我喝了个酩酊大醉(但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这个度很难把握,因为我不是刻意喝成那样
。)我隐约觉得有个人扯了瓜棚的毡子给我盖上,等我第二天醒来,老板娘已经开门做生意了,我有点尴尬,这还是我头一次醒来周围围着一群不相识的老大妈老大爷。
我笃定,形象比颜值更重要,睡相太随意的我,就算颜值在那里,也不能毁了以后的形象呐,抱着这样的心理,我赶紧借过,忙不迭回家拾掇自己。
再出门,除了三两个熊孩子还在那里等着看我出糗,街道已是一派祥和了。我尴尬地跟老板娘寒暄:“五月的天,你这瓜卖得无比的好。”
“说人话!”没错,你确实没有看错,她没有任何停顿且言简意赅地跟我说了那三个字,羞耻心害我涨红了脸。
幸好可以趁着酒劲儿没过的幌子继续说道:“给你添麻烦了,真过意不去。”
“其实你没必要感谢我的。”她的回答还真有点让我措手不及。
男人不能跟女人讲道理,我生平第一次有了这种觉悟。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将“我想,你误会了,谁要跟你道歉啊,喂!”这句话告诉她。万万没想到,她抢先我一步:“托你的福,今天围观的人特别多,生意也比往常好很多。”上帝作证,句句属实,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问她:“你挣再多的钱,什么时候是尽头?”
老板娘摇摇头:“尽头不敢想,攒够了就离开。”
“去哪?”我本不该多问,看她切好西瓜还递给我一块,转念一想,既然大家都有空,不妨聊聊,聊它个五毛的。
“没想好,就是想多过几种人的生活。”
“哎,还别说,你这话听起来怪亲切的,就好像是我自己做过的决定一样,还没想好要去哪,就已经在路上了。”
一块西瓜的交情,还不足以让我把以前的经历告诉她,谁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她卖了多少个这样香甜可口的西瓜。
看在这块西瓜的情分上,一不小心就聊了一块的。还好都是以块为量,不亏。
也不知老板娘看中我哪点,竟要雇我替她卖瓜,我想想又不是卖命,必然答应啊,多一份副业,多一份收入,简直妙哉。
为表感谢,我提议以瓜代酒:“让我们干了这块瓜。”
于是,老板娘成了我真正意义上的老板娘。
02.远方,是我这个二流诗人永远追赶不上的
夏天过了是秋天,比秋天还要冷的,是冬天。天气这种东西,放大了全身感官,一点点寒意来袭就让人倦怠,对我这样的二流诗人来说更是招架不住。
老板娘是在这个城市下第二场雪的时候决定走的,我送她离开,她让我送她一首诗。
“我从未感到过寒冷,即使在银装素裹的季节,我眼里只有白雪皑皑,盼望的也只是春暖花开,我感觉不到你的冷,不代表你体会不到。”
去他妈的诗人,我写这诗的时候,哆嗦着身体细细体会着每一丝寒冷刺痛皮肤的感觉。我跟她没什么区别,会冷,会痛,会饿。
“你肯定还写过很多骗人的诗吧?”老板娘递给我一件外套:“我不懂怎么写诗,不过我知道诗一定不是你写的样子,你看到的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她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也难怪她要去很远的地方,过很多种不同的生活了。
短短数月的相处,还不能用无法自拔来形容我对她的喜欢,至少在她离开的这一刻,我很珍惜,也想把她留住。
“老板娘,等你回来……”天知道我有多想抱住她。嗯,就这样吧,我欲言又止:“等你回来。”
“少喝点酒,等你攒够了钱,我就回来,嫁给你。”话虽如此,上一次她说攒够的尽头也没个具体数,不过我想,应该跟这几个月的时间相差不大吧。
再会的意思,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以后不敢说,现在是不会再遇见了。
老板娘离开后,我拼了命地挣钱,拼了命不是说我过得有多艰难,而是不让自己有空下来的时间去想她。
时间过得可真慢,好不容易熬过一年。我恍觉老板娘不会回来了,但我还没打算离开。
恰逢那一年遇到街道整改,水果店被我改成了酒吧,整整一个星期没接一单生意,我喝酒,唱歌,我学的第一首歌是《水果店的老板娘》,唱的第一首歌也是它。
后来,我迎来了店里的第一单生意,再后来,酒吧的生意越做越好,开始有驻唱歌手到我这里上班,生活步入了新的轨道,就在奇异果酒吧里,很快迎来了顾小笨的故事,一个爱写诗的女游客,她和水果店的老板娘一样,都渴望远方,是我这个二流诗人永远追赶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