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接连遇到三个三轮车的故事,心里颇有触动。
镜头一:
公交车不疾不徐地前行着,因前方路段施工,只能从便道缓缓驶过,就在车子慢慢挪动着将要把人们送入梦乡之际,只听司机一嗓子把我们喊醒了:你把三轮往边上移一下!原本以为就是三五秒的事,谁知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车子仍旧纹丝不动。我往前方挡风镜外望去,只见一六十岁上下的老人,裸露着骨瘦嶙峋的上身,使劲搂着车把,嘴里嘟囔着:"就不动,就不动",再看车上竟然都是些废铁废铝之类的废品。司机师傅看起来是个颇有耐性的人,他下车和颜悦色地说"你看,一车人呢,你稍一动,我再给你推到原地,行吗?"老人鼓着腮帮子,眼睛也不知看着何处,气鼓鼓地说"我不叫你们给我动!"车上一个青壮年小伙子,身形略胖,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连同另一乘客,强行给老人推了三轮,车子过去又给他推到了原地。本以为什么事都没了,当我再次望向窗外时,我看到那个老人用胳膊在抹眼泪。
那一刻,我在想,老人为何哭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如此顽固而又如此脆弱?
镜头二:
阳光肆虐,车子进站了。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耷拉着头。正准备打个出租车,谁知一老头跑到我面前:坐车不坐?我向来对老人的生意没有免疫力,总觉得他们是社会的弱者,再一想那新崭崭的红三轮兜着风也挺惬意,就头也不抬跟着他过去了,谁知道满街的红三轮,却唯独这一辆破旧不堪的蓝绿色三轮就是我要上的车,看看这辆脏兮兮的车,坐垫歪歪扭扭地耷拉着,黑色的污渍不忍直视,狭小的空间连放脚的地方都是泥土坷垃,巨大的退堂鼓告诉我,这车打死我也不坐。谁知老人说,上吧,车好着呢!哎,一看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是既同情又有些许嫌弃。为啥就不能弄得干净明亮些呢?我硬说服自己,坚持几分钟就能到,小心翼翼踮着脚尖上车,也不太敢使劲挨着坐垫,就那样用脚尖使劲惦着地面。走着走着,我才发现车子不但颠簸地厉害,而且简直就是蜗牛的速度,还不比自行车快呢,更别说电动车了。看着身后的车子嗖嗖地跑到我们前面,我终于憋不住了,:"大爷,你就不能把你的车拾掇拾掇吗?弄干净点,让车子快点?!"谁知大爷说:"天天查得那么紧,我就偷跑一小会儿,凑合着开吧!"哎,一个"凑合",终于看懂了车的狼狈不堪,也看清了老人肮脏的穿着。一个不为别人考虑的人,忽又联想起刚才那么多三轮师傅,只有他跑到乘客前拉生意,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了。
想到一句话:不是说老人是坏人,而是坏人变老了。我们不要把同情廉价地给予那些我们认为的弱者。
镜头三:
傍晚我骑着路上偶遇的新型哈罗单车,悠悠的晚风从我身旁吹过,想起年少时唱过的那些歌,情不自禁地唱出声来,感觉自由自在的灵魂跟着自行车自由飞行起来了。突然眼前出现了一辆脚蹬三轮,三轮很小,上面坐着一个成人。当我渐渐靠近车子,我终于看清,原来是个老爷爷拉着老奶奶散心呢,老奶奶背朝着老爷爷,嘴里哼着欢快的曲子,老爷爷也附和着。一种幸福的味道就这样慢慢地弥漫在小路上。我不忍错过这道风景,却又觉得总是盯着也不太礼貌。只好低着头微笑前行。
最动人的陪伴不是青春时的卿卿我我,而是头发花白的时候你依然微笑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