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走几座桥,渡一段人生
1、出走半生,仍是少年
关于跑步,我发现自己养成了一个了习惯,那就是在每个周六的早晨跑,从周五的晚上就开始了心里面的不宁静。
可是,这一次,我知道我必须有所保留。
因为报了一个网络的线上马拉松。
所谓线上马拉松,就是人家的城市在举行马拉松比赛,为了满足不能到现场去参加比赛的众跑友的愿望,他们会在网络上开展线上马拉松,在这一天,你也可以报名参加跑步,只不过他们是在现场跑,你是在自己的身边跑。举个例子,重庆举行马拉松,我是不可能去重庆参加的,但是我可以报名参加重庆马拉松的线上比赛,只要在重庆马拉松举行的这一天我也完成了一定的里程任务,我就可以申领到重庆马拉松的线上纪念奖牌。
一般马拉松举行的时间都是选择在周日,这和我跑步的习惯有点冲突,只能我改变去适应他们。
这一次,我报名参加的韩国首尔马拉松线上比赛。
一下子就参加了外国的马拉松比赛,瞬间有点高大上的感觉。
可是,周六的早晨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憋不住了,我觉得可以适当跑一点,给自己想好了借口后在这个周六的清晨,天还没有亮,我又一次选择出发。
在寂静的路上,看着清晨的雾气氤氲,和远处照射过来的人家的灯光,我的心也是非常地平静,也只有这个时候,我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在脚步与地面接触的咚咚声中,感受着只有我自己能懂的惬意。
爱跑步的人有一句口头禅:快不快乐脚知道。
是的,只有奔跑在路上,才会有这种踏实的感觉,只有在周围的风景不断变幻中,才能感受到所谓的江湖,所谓的浪漫,所谓的幸福与和谐,都是那么轻易地变成现实。
也想到前一天晚上一个网友发出的一句感慨:出走半生,仍是少年。
心不老,人就不会老;心不老,你就还是那个在瓜田地啃着西瓜的少年;心不老,你就还是那个赤着身子在河沟里面摸鱼的少年。
一位老姐,年过四十,在母亲生日的时候,将自己化妆得漂漂亮亮的,眼影唇彩,能想到的都用上,她要告诉母亲自己还是她娇小可爱的宝贝。
我十多年前的学生,再见已是人妻人夫人母人父,在朋友圈里面经常晒着他们可爱的孩子,不由得感叹一句:我都被你们这些小孩给撵老了,我得跑步去。
有学生就好奇地问:“老师,你多大年龄了?”
有学生就戏谑道:“老年人就该多咕宁。”
咕宁是方言,就是动的意思。
我呵呵一笑回答道:“哪有,我只是快二十了而已。”
大家纷纷应和,点头称好。
再回顾一下这句话吧——出走半生,仍是少年。
永远不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后,希望我们依然能够谈笑红尘,看花开花落。
2、春天花会开
今天早晨的雾气特别地大,在我奔跑的这一路上,雾气还越来越重,先是朦朦胧胧的,薄薄的,远处的树和道路看不清楚,后来是连近处的树也看得不是那么清晰了,对面驶过来汽车的车灯也是一团的雾气缭绕。
我称之为雾的东西,被很多人称之为“霾”,两者的不同之处雾是无害的霾是对身体健康不利的,我知道这也许是霾,但是谁又敢肯定呢,为什么就不能是雾呢。
这是心态的问题,改变不了现实的时候,就应该尝试改变自己的心情,不是吗?
乐观地看待生活中的问题,面对任何问题不悲观,我觉得也挺好的。
想起生活中的事情,妻子老是怀疑我在盛菜的时候将碟子边上弄得也粘上了油花,还不及时地清理,有一次在我盛菜以后她故意将碟子端起来看个究竟,这次碟子边是干净的,她就又顺手放下了。
我问她道:“干嘛?自寻烦恼没找到是吧?如果看到碟子边沿上有油花您一定会生气,会暴怒,会烦恼,对不?可惜让你失望了……”
生活,太斤斤计较就没有意思了——有洁癖的人一定烦恼特别多,不知道对不对。
放开心灵的羁绊,让心灵开出一朵灿烂的花儿。
积极乐观地心态去看生活,看风景,一切就很顺心,很美丽。
你看,我一路跑去,春天来了,路边的花儿都开了——迎春花黄,灿烂地绽放;油菜花开,在召唤无限的希望;杏花白,散发馥郁地香气;泡桐树上紫色的花苞鼓鼓,一个个小喇叭正欲奏响春天的和弦;柳树叶子绿意葱茏,纤细的柳丝在风中凌乱了游者的思绪;就连蚕豆地里匍匐在地面的婆婆纳也露出了蓝色的花蕊,朵朵迷人。这些都是能够用眼睛看到的,还有耳朵听到的,是麻雀的啾啁,是喜鹊在喳喳鸣唱,是斑鸠在招呼同伴归来,是河塘里的鸭子和大白鹅在自由自在地欢歌。我在路上行走,是一个约会的过程,和路边的石头约会,与柴草垛约会,与河边的芦苇约会,与一间荒废老房子约会,没有等待与煎熬,不论悲戚与忧虑,约会中感受浪漫,约会中能等到那本属于意外的邂逅……
春天花会开,好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别再抱怨和忧虑中错过了季节的美丽。
3、走过几座桥,渡一段人生
脚步在奔跑中感受着来自大地的愉悦,我沿着一条人工的河流一步一步向前跑去,我身边的这条人工河的名字叫“徐洪河”,河道宽百米有余,关于这条河,资料上是这么说的——
它南起洪泽湖的顾勒湖顾勒河口,北至徐州东郊同京杭大运河相交。连通洪泽湖、骆马湖、微山湖三大湖泊,全长187公里。是综合性的水利工程,徐洪河以调水为主,兼具防洪、排涝、航运等多项功能,同时又是南水北调的复线工程。徐洪河自1976年开挖,断断续续挖了十几年。很多那个时代走过来的本地人都还记得一望无际的工地上,数万人齐聚,全是壮劳力,到处是红旗飘飘,人声鼎沸,虽然是寒冬腊月,但工地上的气氛异常热烈。即使是在下雪的夜晚,田野里白茫茫一片,工地上却留不住一点。灯火通明的河道上,人们忙碌到深夜。1990年冬天,参加徐洪河工程会战的主要是邳州和铜山县的民工,当年两县共组织民工30余万人,动员手扶拖拉机2万台,平板车6万辆。30万人吃住在工地,集中会战。当年工程11月初开工,12月中旬结束,就已完成了土方1265万立方米。
我姐姐的婆婆对当年那场大会战记忆犹新,大娘当年还是青年,家就住在距离徐洪河十多里远的地方,当时男壮劳力都在工地上挖土挑土,妇女们在家烙煎饼做馒头,搞好后勤。而大娘有自己的手艺就是会用补鞋机补鞋,劳力们干活的时候鞋子坏得特别快,不是这儿撕裂了就是鞋帮子漏了一个洞。当时大娘的补鞋机就放在河岸边不远,民工们将破了的鞋子拿到她这里来补,补一双鞋子可以挣五分钱,一天补三五十双鞋子,可以挣到两三块钱,而那个时代的两三块钱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挣到的,给人家做小工,拼死拼活地干活一天也不过就是五六毛钱,那时的猪肉也就是一块钱斤左右。
一场体现人类伟大力量的工程就在这块土地上上演,为子孙后代留下了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这是一项水利工程带给我们的震撼。
脚步跑过徐洪河上的一号桥,这座桥是东西走向,每每到这里我都会迷路,过河的道路在这里绕了一个很大的弯,在这个弯中我还按照原先的思路认识东西南北,自然就会出差错。
这座桥和二号桥一样,都是最近几年才拆除原先的老桥,重新建设的,当初在一号桥建成不久,原先老桥的路口并没有封死,留了半截的茬口伸在河道边上,一天清晨,也是大雾天气,一个早起赶集的乡民开着板的车经过这里的时候也是迷糊了,竟然沿着老桥桥口开了过去,当时板的和司机全部栽进了十几米深的河道上,司机当场死亡,一场悲剧的发生才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他们很快封死了原先的老桥桥口,并在桥两边树立了警示和夜光标志,引导过往的司机朝新桥上走。在意外和明天面前,我们永远不知道谁先到来,想做什么就赶紧做,别等。
二号桥曾经是我工作之初必经的一座桥,每天迎着旭日去上班,晚上迎着落日下班,每一年我的电动自行车要来回穿梭一万里,当时还曾笑谈我都赶上两万五千里长征了。而我工作的那个年代,是唯分数论的时代,考试成绩将学生们压得很死,也将老师圈成了分数的奴隶。我喜欢组织学生写作,可是我的学生们一篇又一篇发表的文章对于那个只要分数的领导来说就是不屑一顾的,当时在校园里创办文学社办报纸的钱都是学生自己掏一点我贴一点,有那么一次,我的文章发表了,杂志社给我寄来了一百元的稿费,竟然被放在校长家里他给遗忘了,等到想起来的时候,钱已经被邮局退回去了,我让校长给我补,他也没有给补,还好,后来那个校长下台了,在他下台的时候想放鞭炮庆祝的人很多,我也想。二号桥见证了当年我的那些匆忙而又充实的岁月,见证了我从没有放弃的那颗心灵。
三号桥我倒是很少来,偏居一隅,当年和妻子初相识的时候,我会走这里去见她,有几次她不让我去她的单位,就让我在这三号桥边上等她。想来也甚是有趣,我在这里闲着没事就开始写诗,当时要给她写九十九首情诗,写了一首两首的时候我还在这里读给她听,都是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东西,八首十首之后就再也写不出什么新意了,后来就再也没写,还好的是妻子也不好这一口,对于我写任何东西她都觉得了无价值。对于三号桥,我想说,有个青春少年,确实在这里朗诵过诗歌,朗诵过属于他自己的心灵独唱。
四号桥边的大堰上曾经住过一排人家,为了堤坝的安全这些人家陆陆续续都搬到了大堰下面的村子里面,我的姨和姨夫曾经就在四号桥边的大堰上居住,我小的时候走亲戚也曾在这里住过几天,我的印象中村子里的人多有打渔为生的,一条小木船,一船的渔网,清晨出发,太阳高升时满载而归,船舱里面的鱼都是从徐洪河里面打捞上来的,鲫鱼,鲤鱼,草鱼,条条活蹦乱跳;龙虾、泥鳅、黄鳝,条条顺滑机灵;炊烟吹起,满院鱼香,这就是河边人家的生活,幸福而安详,甜蜜而温馨,这回忆让我想起人生,想起追求,想起我们永不凋零的愿望。
我跑过一条河,走过四座桥,充实的回忆伴随我的行程。
此次跑步的时间是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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