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鸣凤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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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余秋雨》的《我的山河》,除了内心变得恢弘厚重,眼界也更加开阔了。
文章中出现的许多新概念,是我以往认知里的空白。这些名词或许只对我是新的,这却更突显了自己的浅薄,因此对每一个字都如饥似渴。仿佛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世界有如一座高山,而我只是山脚下的一株小草。
作者说自己出生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河之子”。严格说来,我们谁不是山河之子呢?
我们——山河的孩子,大多是同样的人生轨迹。是读书带领我们走出了山河,走进了城市。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后,突然明白,人生走到最后,还是要回到山河。
只有明白这个道理,才能从云端走到地上,回到真正意义上的故土,这个故土不仅是故乡的草木,而是更加广袤无垠的空间。
认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为此我们走了很多弯路,最后终于明白了,不管是哪一种文化最终都会走向低调而又平静的生态文化。
何为生态文化?
生态文化最早起源于人类图腾时代,行至现代生态文明,历经了漫长的岁月。
为了找寻中国文化的生存状态,作者辞去一切官职,从书本走进旷野,在山河间开辟道路,用脚步来丈量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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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介绍生态文化的脉络之前,作者介绍了我们的星球,我们生活的土地。
站在宇宙的高度,我们的星球只是银河系里几乎找不到的一个颗粒。十分之七是海洋,十分之三是陆地,在这些陆地上,最大的是欧亚大陆,大陆的东边有一块山隔海围的地方,就是中国。中国的东边是海洋,西北是沙漠,西边和西南边是高原, 这是一块被严严实实围住的土地。
在古代,由于科技落后,我们很难走出这个圈子,更别说走得远了。但由于地肥水美,加上春种秋收,男耕女织,就不愁温饱,所以人们并不愿意打破这种状态。人在吃饱的状态中基本是缺乏斗志的。
“靠天吃饭”也是有风险的,它会受到气温、气候、降水量以及与之相关的各种自然灾害的影响。
中国最近的五千年,温度的波动也是很大的。
开始一直温暖,延续到殷商。西周冷了,到春秋、战国回暖,秦汉也比较暖。三国渐冷,西晋、东晋很冷。南北朝又回暖,暖到隋、唐、五代。北宋后期降温,南宋很冷,近元又暖。明清两代,都比较冷,直到民国,温度上去一点,也不多。
气候的温度,或多或少也会变成历史的温度,影响历史的走向。
诸葛亮借东风,因为准确地预测气候而赢取了赤壁之战;成吉思汗纵横天下,他的后代却在攻取日本的时候而失败,也是因为海上台风的缘故。
人太渺小,怎么会强得过天呢?是天地,给我们的生态文化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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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认为,我们生存的这个封闭空间里,有三条最大的天地之线,这也是中国文化在山河大地上的印记。
第一条是黄河,第二条是长江,第三条在前两条的北面,是四百毫米降雨量的分界线——也是区分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分界线。
黄河流域有黄帝轩辕氏的出生地,有先秦诸子的足迹。
由于气候的原因,西晋时期比较寒冷,人们开始向南,即向长江流域移动。到了宋朝,经济中心基本就转到了长江流域。后来一直南行至珠江,到了近代,南方气候渐渐成型。
第三条线为什么叫四百米降雨量分界线呢?
是因为高于四百米降雨量的地区,适于种植农作物。低于四百米降雨量的地区,是草原和沙漠,适合游牧。而长城就在这条分界线上,所以第三条分界线也可以说是长城。这是天地之力借秦始皇的手画下的一条神奇之线。
那些沉重的历史也因此而变得轻松。
由此得出结论,中国生态文化的三条生命线分别是:黄河、长江、长城。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金。《我的中国心》
黄河长江孕育了我们,长城仿佛是冥冥中远祖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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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作者又对人类战争的原因做了全新的阐释。这也是令我惊诧的。
一直以为战争是残酷的,是有悖历史发展,是不可取的。
文章阐述:对农耕文明来说,战争是坏事。而对于游牧文明,战争是为了开疆扩土,就是好事。
有战争就会有冲突,冲突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交融,长城内外的冲突和交融,促进了朝代的更迭,历史的进步。
比如,鲜卑人建立的北魏,不仅保护了汉文化,还让汉文化具有马背上的雄风。由此浩浩荡荡走进了大唐。
还有清朝皇帝建立的热河行宫,不仅让统治者重温自己祖先的生存方式,还让各方面利益得到了平衡,避免冲突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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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一种文明是“海洋文明”,由于我们民族的文化心理是追求稳定、统一、保守和集权。即使在郑和生活的年代就已经拥有了超棒的海洋技术,也无心去侵略。但是你不想欺负别人,别人不一定不欺负你。
所以山河大地也曾千疮百孔,但一切终将会烟消云散。只有走起来,动起来,才能更多地掌握山河的各种微妙细节,才能感受到,在天地间活过一次,也真的不错。
再繁华的红尘也都会归于泥土,再宏大的权力也是留不住的,只有山河依旧。
剑门关再雄大,再坚不可破,也会有陆游的”“细雨骑驴入剑门”来消解。堂堂大汉王朝,也随顾炎武所云“常将《汉书》挂牛角”,而挂在牛角上晃荡了。
一切伟业,最后也都会变成寻常风景,我们因此而变得轻松。把一切都放下,放回到山河里。也只有放下,才能找到生命的终点,找到一切文化的终点。
终点——一如陶渊明所言:“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