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浣，关注新浪微博  林浣Alica

【一 】

   近日朝歌的八卦在天界越传越盛，墨砚从几个小宫娥口中得知，听闻朝歌前日赴宴后曾在旃檀亭与少原君比肩详谈，甚是欢喜。更有甚者，说九尾狐天生妖媚，即使是三清之顶的九荒天君，也不见得可以应付的了。其言语中多半的讽刺之意，朝歌听后不过当做玩笑作罢。

   仔细思忖，那日若没有少原，恐怕自己再遇上九荒便没有了脱身机会。

   她召来墨砚，道：“你一会儿上忧钵殿，去将锦瑟的那盆宝贝莲花拿来，我正好当做礼物去拜访少原君。”

   墨砚应声而去。

   白宜自小教育朝歌，做神仙也要做的体面，送礼物自然也一样。既要显出自个的身份地位，又要不俗气。朝歌自然知道，寻常的那些个夜明珠若放在水族中着实拿不出手，不如就送他们稀罕的、没有的，就锦瑟从西方佛界带回的那盆优钵罗华，便是最拿得出手、最体面的礼物。

    想来锦瑟下界历劫也要个万儿把年，此刻将她的宝贝花带出去，即使等她发现花没了也没有，总不能隔了千年还要寻到人家宫邸讨回来吧？毕竟锦瑟在脸皮厚这一方面上，着实输给了朝歌。

    沉沧海是四海之一，而少原又是龙族龙帝膝下的二皇子，受封龙君、宫邸阔绰，委实是在情理之中。可，可朝歌再怎么料想，也不曾料想到这个程度上来。

    彼时，她正偕着墨砚到了沉沧海。

    站在沉沧海中央上空的云头里，墨砚在眉上搭了眼棚。不知是该说墨砚睁眼瞎呢，还是该说少原宫邸太显眼。高高的殿堂楼阁自水中耸立，辉煌华丽的斗拱，雕琢精美的屋瓦，都让朝歌不由的叹道：“有钱有钱，委实有钱，本帝姬以往怎么不知道他除了是个官二代，竟还是个富二代。”

    待朝歌自云头上下来后，两旁海水便自动辟开，形成一段直通幽深海底的道路。一派虾兵蟹将踩着浪头自海底浮上，见到朝歌后随即行礼：“帝姬仙驾，君上知道帝姬今日必会来访，特地遣了小的们来恭迎帝姬。”

    朝歌点了点头，掐了个诀避水后便偕着墨砚上了通道。

    一路上朝歌遇见不少神仙，遂问了身后一个随行的虾兵蟹将：“怎么这么多神仙来？”

    虾兵解释道：“帝姬不知道吧？今日是我家君上宴请四海水族的日子，帝姬来的真巧，恰好赶上了。”

    朝歌问过后便摒退了一众虾兵，她虽贵为帝姬，但自小也泼皮惯了，一时也不适应这么多人前呼后拥。

    走了半晌便到了海宫城，城门与凡界的宫门没有太多区别，唯一的区别便是，门是用水晶做的，门扣是用碧玉制得。

     城门大开，迎接着来自四海八荒，以及凡界的大小水族们。白色的绣鞋踏在白玉铺成的路面上，心里想着，即便是与天宫相较，也绰绰有余了吧？以往白寰常说这天界诸神中，若说肥差，谁也比不过四海水族肥，以往朝歌还不信，如今见了，倒也由不得她不信。

     进了海城后，离海宫还有些距离，朝歌虽说广交天界诸神，但魔爪始终未曾探进水族，以致这一路她都没有什么认识的熟人，索性立起了耳朵听着身后几个容貌姣好妍丽的女子八卦。

     一个身穿藕荷色衣裙，姿色尚可的女子掩面含笑：“少原君一直是我们龙族中的国民男神，生的相貌非凡，且身居高位。试问水族中还有谁人能与其匹敌？”

    另一个粉衣女子附和：“彻雪姐姐说的对，”女子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正在偷听墙根儿的朝歌有些不耐烦，要说就一并说完，干嘛还掐一段留一段。

    女子脸色微怒，片刻后又言：“但近日我可听闻，青丘的那个朝歌帝姬有意勾搭我们君上！”

    此言一出，众女子皆怒，不停的开始指责朝歌，其言语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引经据典口若悬河。

    彼时，朝歌正一脸尴尬的走在前面。

    忽的，那名藕荷色衣衫的女子叫住了她：“前面那个！“

    朝歌没搭理她，径直继续走着。

    “喂，说你呢！”

    朝歌还是没搭理她。

     “你给我站住！”

     许是她的声音大了，引得周围的水族均停下了脚步。

     朝歌也停下了步子，扭过头来一脸茫然的问：“你叫我？”

     女子扫了一眼她，有些轻蔑：“自然，不是叫你还叫谁！”继而又道：“你耳朵是不是聋了，叫你怎么没反应啊！”

     素来好脾气的墨砚这回也有些沉不住气，遂道：“姑娘说话注意些，免得叫旁人听去了说您没家教。”

     女子身旁的婢子闻言大怒：“你是哪里来的小神仙，敢这么和我们公主说话！”

     朝歌从嘴角牵出一抹恭敬客气的笑容，上前了一步：“这四海八荒九州十方中的公主多了去了，就连百万神族中也有数不尽的公主。恕小仙眼拙，料想小仙素来与诸神交好，却未曾听闻有哪位公主的礼数比您还登峰造极。”

     最后的四个字朝歌咬的音重了些，旁人自然能听出是什么意味。偏巧彻雪却还自以为是夸奖，有些洋洋得意的道：“我见你还有那么些许眼力架儿，索性告诉你，我乃北海二龙女彻雪。”

    朝歌闻言故作疑惑：“小仙听闻水族中等级森严，公主是公主，龙女是龙女，公主乃是一族王女，是其族君主所赐。而龙女乃是龙族王女专称，不知殿下到底是龙女，还是公主？“顿上一顿，又假装思忖了一番道：“莫不是殿下还有两层封号在身？不过，小仙也不曾听闻北海水族中有哪位殿下有着两层封号...”

    朝歌的这一番话说的彻雪满脸通红，一双杏眼直怒视着她，四周的大小神仙也均用一种看热闹的眼神围在彻雪身旁。

    后来是少原身边的祁桑仙官出来为彻雪说了番好话才解了围。待彻雪瞪了一眼朝歌才走后，祁桑凑到朝歌身边，低声的道：“我家君上知道帝姬不喜喧哗，特地遣了小仙来恭迎帝姬。”

     朝歌闻言哑然，又看了看祁桑身后那一长串的仪仗队、步辇、仙娥。

     干巴巴的笑笑了两声：“是...是..少原君想的周到...周到...”

     宴是设在承华殿，现下还未开席，诸位水族便坐在后殿里闲谈。

     一派仙娥手里端着托盘从前殿而来，西海水君端过仙娥递上的茶盏。正要低头喝茶，却不经意的晲了一眼隔了好几个座儿的朝歌，略有惊诧的道：“那位莫不是青丘的朝歌帝姬？”

     正喝茶的彻雪一怔，对面的嘉陵江水君闻言思忖了半刻便立即起身走到朝歌面前，徐徐的做了一派毕恭毕敬的礼数后拱手道：“小君辖处乃是嘉陵江，却因多日前天河抽水，小君的水宫几欲毁坏。因着今番宴上均是水族仙僚，家里也均不曾有亲戚与天帝熟络，今日得见帝姬，还望帝姬在陛下面前多说说好话。”

     朝歌看嘉陵江水君那副炙热的期待目光时她有些心软，思量一番后觉着顺带为他说两句也就说两句，成不成也是另一回事儿。

     遂道：“水君客气了，既然你说了，朝歌哪有推辞之理？”

     见朝歌应承下后嘉陵江水君连忙对其感恩戴德一派跪拜，引得坐在彻雪身旁的粉衣女子不屑的嗤笑了两声：“不过是个天生媚态的九尾狐狸，还真将自己当菩萨供起了。这种人，就该下诛仙台！”

      一语惊醒梦中人，坐在一旁的彻雪停下了打开茶盖的动作，重新阖上茶盖后，她的嘴角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二】

      闲聊过后前殿也开了席，诸水族均去了前殿。朝歌刚放下手中的茶盏，便看到少原笑含春风的少原从前殿朝她走来，道：“我见你不在前殿，想着许是还未过去，便过来寻你了。”

     朝歌笑了笑。

      少原踌躇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那天..那天你在旃檀亭突然抱住我，是因为九荒天君吧。”

      朝歌顿了一下，早就该知道今天来找他就能遇上这个问题。但她也不回避，而是寻了个合适的理由：“那日是因为我师尊在，并不是因为九荒天君。”觉得似乎有些不合理，继而又补充：“况且我与九荒无甚干系，何故躲他？因着师尊年纪大了爱啰嗦我，一时情急用错了方法，少原君误会了。”

      少原听后才微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气。

      那日之后朝歌也没有再去赴宴，而是直接将花给了少原后便回了青丘，途中又想起嘉陵江水君拜托她的事，觉得做神仙最主要的就是讲信用，索性中途又折回天界。

      到了三十三天的天门前朝歌停下了步子，那抹藕荷色的身影正是彻雪。

      朝歌悲切的感觉自己今日出门应该看看《玉历宝钞》，抽了抽嘴角。尽管再怎么不想见到她，但面子上却仍旧满含笑意：“龙女殿下好，有事吗？”

       彻雪站在朝歌面前，对于朝歌的话毫不在意的低头玩弄着自己的发梢：“小莲花那孩子还挺犟的，怎么跟她说好话都不听呢。”

       彻雪的话一入耳朝歌立即怔住，明明犹如银铃的声音在朝歌此刻听起来却犹如刺穿耳膜的银针。怪不得这么多日不见她，原来是被彻雪掳走了。朝歌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也愈发愠怒：“你把小莲花怎么了？”

       彻雪对于朝歌的怒意毫不在意，因为她笃定，朝歌一定会妥协，一定。

       遂笑道：“没见你之前我自然是没伤她分毫，但之后就不敢保证了。毕竟，这是要看你的态度。”

       “你真卑鄙！”这几个字几乎是硬从她的牙缝中挤出的，可见她有多怒。但尽管再怒，面对如斯小人，她也不得不妥协。毕竟，对方的把柄是小莲花。她不过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还要让她牵扯进来？朝歌答应过锦瑟，在她回来之前，一定要护得小莲花周全，一定。

      “你想要我做什么，说吧。”朝歌竭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压低了嗓音问。

       彻雪莞尔一笑，道：“简单，只需要你做两件事。”顿了顿“其一，你嫁入沉沧海是早晚的事，你为正妃，我必须为侧妃。”

       朝歌嗤笑一声，她果然是这个目的。朝歌知道少原在水族少女中的形象地位，也知道彻雪对他的情意，左右自己牵挂的人始终是云端，即使嫁了又如何？侧妃正妃无甚分别。随即应允，但又问：“那其二呢？”

      “其二就是你从诛仙台上，跳下去。”

       朝歌猛地一惊，龙彻雪啊，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好，先是让我允她嫁给少原当侧妃，又是要挟我跳下诛仙台。

       诛仙台与剔仙台齐名，均是鸿蒙初辟之时父神所制之物，用来告诫诸神谨守天规。剔仙台消的是神仙的修为道行，而诛仙台却实打实诛的是神仙的命，一旦跳下诛仙台便会灰飞烟灭，保证八荒之内四海之外，永远寻不到一丁点灰末子。

       “龙彻雪，这和直接想灭了我有什么区别？你何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和我多费唇舌？”

       彻雪的面孔在阴谋下显得有些扭曲，她笑着说：“我就是不想让你活！”又道：“小莲花的命要不要由你。”

       “好。”

       大不了三万年修为毁于一旦，做神仙就要做个有担当，敢于救人于危难之中。且小莲花不是别人，而是锦瑟的莲花亲戚。本着这一信念，朝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到了三十三重天，诛仙台。

      云雾缭绕之中有着一方汉白玉石栏围住的铜台，铜台前没有石栏，那是诛仙台。只要从哪里跳下去，纵然你有千般变化，永生不灭的本领，也终究会变成一缕轻烟，随风飘散。

      诛仙台之上，龙彻雪的头发被风吹起，她对朝歌笑着说：“跳下去吧，只要跳下去，小莲花就能活命。”

      朝歌眯起眸子，望着诛仙台下那一片云雾缭绕渐渐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吐出了一个字：“好。”

      那抹素白色的身影自台上一闪，便倒向了诛仙台下。

      朝歌掉下诛仙台的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龙彻雪狞笑的脸，她的笑容中有鄙夷，有轻蔑，有可笑，还有，如获大赦。原来小莲花根本没有被她擒住，因为凭她那点修为，还远远不够。

      为什么朝歌之前没有想到？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因为一旦跳下诛仙台，等待她的，就是灰飞烟灭，

      根本别无选择。

    【三】

     蒹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回从之，道从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宛央是在上天赴宴的路上路过启云山底遇见正在昏迷的朝歌的，起初她那副堪称绝世的脸让宛央心头一震，虽说天界美女如云，但若是说真正美的，却屈指可数。

     像朝歌这个样式的，她却见所未见。

     宛央是沅水神女，领的是沅水一带的施云布雨之事，平日里若不是天界有些个什么非去不可的宴会，是极少出沅水的。

     等朝歌醒来时已经是子时，眨了两下眼睛，眼前的景象仍是一片翠绿帐子。

     “你可算醒了，这把我累的够呛..”宛央一边说，一边从一旁端过一碗盛着黑褐色不明液体的碧玉碗。

      朝歌用手支起身子，见到陌生的面孔，下意识的问：“你是..？”

      宛央道：“这里是沅水，我是统管这一带的神女。”

      她见朝歌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便又问：“你呢？怎么在启云山底下？从上面掉下来的？”

      “....”

      “不对啊，上面可是诛仙台，那你是被贬谪下来的？”

      “....”

      “话又说回来了，你叫什么啊？”

      “......”

       见她一问三不知，宛央蹩着眉头道：“你倒是说话啊。”

       半晌过后，朝歌才怔怔的回答道：“我不记得了....”

      “......”

       朝歌极力的回想着她是怎么从上面掉下来的，但想了半刻，脑中的片段零碎的怎么也拼凑不起来。只知道掉下诛仙台后那一派兵戈之气极重，她整个身子仿佛就要被撕裂一般的痛，无数神光穿透着她的身体。

       倏的，一直挂在她腰间的一块纂刻着云雾的圆形白色玉佩开始发光。

       那块玉佩是千年前云端送她的，那时朝歌开玩笑的问他要定情信物，云端找遍全身，却只找到这块玉佩。他说：“淽儿，这是我自打有记忆时便一直带着身边的，也是跟我最久的物件儿，如今，便送你罢。”

      玉佩之中残存着九荒的神力，光芒渐渐开始包裹住她，直到落地她都没有损伤一丝一毫。

      除了这些，其他一概不知。

     宛央皱着眉头说：“可你不能没有名字啊，”思索了片刻，突发奇想的对朝歌说：“不如，我给你取一个吧！”

     朝歌茫然的看着她。宛央想了半晌，道：“就叫连笙罢。”

     朝歌闻言欣喜的点了点头：“嗯，就叫连笙。”

    宛央笑着从身后拿过先前的那碗不明物体，递到了朝歌的面前，用半商量的口吻对她说：“那把这碗药喝了？”

    朝歌嫌恶的瞅了那碗药一眼，想了想后道：“好吧。”随即便接过宛央手里的药碗，捏着鼻子皱着眉头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她自从诛仙台上掉下来之后，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唯独容貌，还继承了之前的五成。但即使这样，回了天界后能不能被认出来，也未可知。

    次日吃过早饭后几位仙娥便一直从她住的小殿里跟到现在的小亭外。

    她猛的停住脚，身后的仙娥便停住了脚。她扭过身子来看，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你们能不一直跟着我吗？”

    其中一个仙娥为难的蹩着眉：“连姑娘，神女说了，你的伤还没好，要我们一直跟着，免得出什么意外。”

    连笙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仙娥面前转了几个圈儿，跳着蹦着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安啦。”

    几名仙娥不可信的晲着她，连笙又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们若是就这么一直跟着，我的伤好了，心也是好不了的，”见几名仙娥不为所动，她又讪笑着挽住一名仙娥的胳膊，说：“诸位姐姐想必整天都很忙吧，如今就算得了闲也要看着我，不如就此去歇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仙娥们互相对视，思忖了片刻，一名仙娥有些不安的嘱咐连笙：“连姑娘，那你就在这休息休息，可别乱跑噢。”

   连笙讪笑着应承：“嗯嗯，知道了，你们去吧，去吧。”

   几名仙娥在朝歌的一再保证之下才缓缓离去。

   她们走后，朝歌矮身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顺带拿起石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捧着茶杯靠着石桌坐在亭口的背面，这里是沅江水底，可惜了没有青丘的落日可看，也白白浪费了她的闲情逸致。

  不过好在这水底被宛央用一层结界罩着隔住了外面的水，如若不然，连笙还得麻烦的用仙气护体。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而缓的脚步声，宛央有些埋怨的开口：“阿笙，你坐在这儿干什么？这儿风大，免得一会儿再把你给吹病了。”

  连笙扭过头看到宛央，笑眯眯的放下了茶杯叫她过来坐下。

  连笙问：“宛央，你怎么来了？”

  宛央说：“昨天不是救了你便没有上天赴宴吗，方才天界的容真元君给我递了帖子，叫我无论如何再上天补一次宴。”

  连笙闻言有些欣喜：“嗯，那你去吧，我不会乱跑的。”

  宛央一眼便看出了连笙的心思，道：“我知道你想着什么呢，你同我一起去。”

  语毕，连笙先前的欣喜一扫而空，只得耷拉着脑袋无奈的应道：“那好吧。”

  云头之上，离九重天的天门不远处便已经有仙侍候着。明明是第一次上天的连笙，此刻的心里却有着一股没来由的心慌与熟悉。

  仙侍见到连笙与宛央后连忙微笑的迎了上来，道：“两位仙家请吧，我们家元君正等着二位呢。”

  宛央微笑着点头，偕着连笙跟在仙侍身后。

  天界众多与宛央交好的女仙中，唯独与容真元君的交往最密。容真元君为人温雅和气，也好相处，这使得宛央在路上对她赞不绝口。

  进入容真元君的宫邸后，仙侍将二人带到了后府。

  彼时，穿着一袭浩浩道袍的容真正坐在小池旁的石桌前，见到宛央来了，连忙微笑着起身相迎。

  但走近看到宛央身旁跟着的连笙时脸颊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她有些发怔，惊诧的半天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