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于我,一半是光,一半是影。
梦想做一名剑客,一人一剑,一片江湖。志向不在深山丛林,不在街巷闹市,在大漠。待烈日烘烤我的桀骜不驯,好让我肯耐下性子紧抿着干裂的嘴唇淡然走在滚烫的沙子上。
“所以这就是你数学课上写小说的理由?”当然了,这并不能说服我的班主任。我的高中班主任是个和他所教的历史一样捉摸不定的人,一面鼓励我发扬特长,一面教我全身心投入学习。很显然,一贯走神的我只听见了前半句,哪怕是在被班主任谈心的时候。
在高中的时候,我常常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将高中过出了大学的样子,和臭味相投的同伴组建乐队,在各种课上、晚自习上偷着写小说,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文艺青年(无论真伪)。总之,在兴趣爱好上过得还是蛮滋润的。后来上了大学才知道,那只不过是想当然而已。庆幸的是,这一份想当然让我的高中生活过得意外多彩,甚至为以后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要说起来,虽然没能去到向往的大学,但是能够学到喜欢的专业也算是幸事一件。专业课当中我尤其喜欢写作课,在写作课老师眼里,我是对小说近乎偏执的一个学生,她布置的所有题目我都是以小说的形式来进行写作,她说我的小说行文流畅,没有刻意的人工斧凿的痕迹,有些情节还会让她回过头去再看一遍,在所有同学的小说中,她更倾向于我的文字。我窃喜,如果说我的小说有那么一点点可观之处的话,那都要归功于我高中那些把自己围起来沉醉于写小说的日子,归功于胡妈妈的反复琢磨、耐心指导,归功于那个小屋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小文青们。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
在那朝五晚九的高中生涯里,这些零零星星的点缀反而成了耀眼的光芒,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么说自然是太片面了,高中生活主要还是由披星戴月风雨无阻的上课为主,经常犯困,偶尔清醒,上课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与睡意作斗争,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听课,有时在课上环顾教室一圈,看着形态各异的同学们,不免一阵笑意,继而是欣慰。记得在操场上捧着半个西瓜的清凉,记得在宿舍里偷吃泡面恰好被班主任查寝的惊慌,记得课间因一个难题而吵得面红耳赤的前后四人组,记得课上拼命瞪大的双眼。在千篇一律的日子里,每天都有新的小心情,而这些不起眼的小心情,撑起了我的高中三年。
人们常说高中难熬。哪有这么夸张,熬着熬着,三年不也就那么过去了吗。毕竟有光的地方必然有影子,有影子的地方就说明有光。
我的2017一半是高中,一半是大学。中间那个暑假在当时认为可能是人生中过得最恣意的一段日子了,如今回想,却没什么印象。
大学并不完全是想象中的样子,说实话, 当我报道入学的那天,并没有太多期待,只是顺其自然地到了该报道的日子,就去了而已。兴奋还是有的,是那种像忙碌了大半年终于可以收获粮食的农民一样的兴奋,明知道今天就是要收获的日子却还是忍不住的兴奋,明知道今天是此年最该高兴的日子却也是意料之中。空间里少不了刷屏,尤其是大学不如高中系列,多少人喊着想要重回高三,再到校园走一回,当然了,没有人真的退学回去。不过大家口口声声的那份留恋,带着曾经的遗憾,带着奔赴远方的决绝,随着手指在屏幕上的滑动,闪了又闪,今日刷屏,日日刷屏。一遍遍看过去,每一个都看过去,不觉烦恼。
大学的日子没有想象当中那么自由,更多的是自律。那些狂傲的flag立了又倒,倒了又立,正如我那把许久不嗜血的剑刃,磨了又锈,锈了又磨。大学生活自然是比大漠更养人,眼看着体重秤上的数一天天多起来,脑子里的东西却少下去。如果说高中时的我还是个充满灵气的小姑娘的话,那么现在的我又干又蔫,只是眼睛还不甘心地瞪着,隐隐闪烁着光,那大概是新闻和写作课上的练笔救了我,让我还能撑着那把蚀古的剑残喘着走到今天。
没有剑,就不配叫剑客。没有自己的文字,我也便不再是我。想要别人见的剑上寒光,就必然要躲在它的影子里。其间种种,哪得与人说?
2017不过是剑光一闪的功夫,我也只是个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