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与诗意相遇”
有个乡下老家多么幸福!
The Little House《小房子》,1943凯迪克金奖作品。现在,很多孩子听到这个故事,也会瞪大眼睛被情节吸引。这也许就是经典的魅力,是大自然的美好对孩子的吸引。它让孩子了解城市建设过程,更热爱环境热爱生命热爱自然,也会更喜欢乡下老家吧。小房子每天站在山冈看风景,除了日月星辰和四季变化,还看到乡村景物随着挖马路开商店、盖高楼、通地下铁…而一点点地改变......
作者维吉尼亚•李•伯顿,父亲是麻省理工教务长,母亲则是位诗人兼音乐家。小时,每逢生日和圣诞节,父亲的礼物都是精美绘本,也常给她读绘本。因此,她对绘本始终保持着极大兴趣。高中毕业后她没上大学,继续学习绘画和芭蕾舞,每天利用上课路上时间画速写。后来她从事专业素描工作,为许多优秀舞者和艺术家留下珍贵身影。她一直保持和孩子一起工作的习惯,把作品一遍遍念给孩子听,观察孩子的反应后加以修正。如此反复,直到自己和孩子都满意为止。
《小房子》优美的画面和如诗般的文字非常漂亮,特别是文字排版很有特色。"很久以前,城外很远的乡下,有座小房子。"一段清新质朴的开场白,带我们走入了田园牧歌式的乡下。田野开满雏菊,苹果树在月下跳舞,四季轮回,孩子们在小房子周围戏水游泳、读书滑冰。19幅几乎相同的构图,衬以不同水彩和丰富细节,展现出小房子的变迁。一位教师评论,当她在课上读到这时,孩子们不禁问"小房子死了吗?"依你们看呢?"孩子说:"既然小房子选择了城市,就意味着她再也回不去了。是啊,再也回不去了。但善良的伯顿,还是为这本书加了个光明的尾巴......
很久以前,在城外很远的乡下,有一座小房子。它盖得很好,非常坚固也非常漂亮。把她盖得很好的主人说:“这座小房子永远也不能卖,出多少钱都不卖。她要一直看着我们孙子孙子的孙子住在里面。”小房子坐在山冈上,非常开心地看着四周的乡村田园。清晨看太阳升起黄昏看太阳落山。一天又一天,每天都有点儿不一样…小房子总是老样子。每到晚上,她看着月亮渐渐从一弯瘦瘦新月变成满月,然后又变回一弯瘦瘦老月;没有月亮时,她就看星星。在远远的那边,可以看到城市的灯光。小房子对城市很好奇,很想知道住在那儿会怎样。时间从小房子身边悄悄溜走,她只是看着乡村田园跟随季节脚步慢慢变模样。春天来了白天一天天加长,太阳也暖和起来,等着第一只知更鸟从南方飞回。她看着草地慢慢变绿,看着树枝上抽出嫩绿的芽儿,苹果树开满一树的花儿。她看着孩子们在小溪里玩耍。
长长夏日里她坐在阳光下,看着大树小树为自己披上绿叶衣裳,白色雏菊铺满山冈。她看着花园欣欣向荣,看着苹果熟里透红,看着孩子们在池塘里游泳。到了秋天,白天一天天变短夜晚越来越冷,她看着第一场霜冻把树叶染成黄色、橙色和红色。看着人们收割庄稼采摘苹果。她看着孩子们回校念书。接着是冬天,夜晚更长白天更短。白雪覆盖着乡村田园。她看着孩子们溜冰滑雪橇。一年又一年,苹果树老了,地里又种上新树。孩子们长大了,离开去往城市……现在每到夜里,城市的灯光好像越来越亮、越来越近了。
一天,小房子惊讶地看到,从弯弯的乡间小道跑来一辆没有马拉的大车……不久又跑来更多这种车,马拉的大车越来越少见。不久来了群测量员,在小房子面前测量一条路线。不久来了辆蒸汽铲车,在铺满雏菊的山冈上挖开一条路……一些卡车来了在路上卸下大石头。后来一些卡车卸下小石头。一些卡车卸下沥青和沙子。最后来了辆蒸汽压路机,把一切都压平,公路就修好了。
现在小房子看着各种各样的汽车从城市那边开来,又开去。加油站路边店…各种各样的小房子沿着新路两边盖起来。每个人每样东西,都移动得比以前快多了。公路越来越多,把乡村田园分割成一块一块。房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住宅公寓楼学校商店修车铺遍布在这片土地上,堆挤在小房子周围。没人愿意住在小房子里,也没人再来照顾她。小房子永远也不能被卖掉,所以只能待在那儿,看着。现在夜里不再安静平和,城市灯光很亮很近,路灯整晚都亮着。住在城里就这样吧小房子想着,她不知自己是不是喜欢这样。她怀念那开满雏菊的田野,还有在月光下跳舞的苹果树。不久有轨电车在小房子门前开来开去。整个白天和大半个晚上开来开去。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忙碌,行色匆匆。不久开来一辆高架列车,在小房子上开来开去。
空气中到处是烟尘,噪音也非常大,震得小房子直抖。现在她分不清几时是春夏秋冬。一切看上去总是一个样。不久,一辆地下列车在小房子下面开来开去。她看不到,却能感觉到听到它。人们移动得越来越快,没人会再注意到小房子。他们匆匆经过,顾不上看她一眼。不久他们拆掉小房子周围的住宅公寓楼,开始挖大坑……蒸汽铲车在这边挖下去三层楼深,又在那边挖下去四层楼深。不久人们开始建新大楼,他们在这边建起25层楼,那边建起32层楼。
现在小房子只能在中午见一会儿太阳,到了夜晚根本见不到星星和月亮,因为城市的灯光实在太亮。她不喜欢住在城里。夜里常梦见乡下,那开满雏菊的田野还有苹果树,在月亮下跳着舞。小房子很孤独难过。她的彩色涂漆裂了脏了,窗户打破了,百叶窗板歪歪挂着。她看上去很破旧,虽然里面还是从前那样的好房子。春天晴朗早晨,把小房子盖得很好的主人的孙子孙子的孙女来了。她看到这破旧的小房子并没匆匆而过。小房子有某种不寻常的东西让她停下脚步看了又看。她对丈夫说:“这小房子看上去就像我奶奶小时住过的那个,只是那个小房子在城外很远的乡下,在一个铺满雏菊的山冈上,周围长着苹果树。”
他们发现她就是那个小房子,于是去找搬家公司看看是不是能搬。搬家公司把小房子仔细检查了一遍说:“当然能搬,这房子和从前一样好。她盖得很好,我们可以把她搬到任何地方。”于是他们用起重机顶起小房子,把她放到拖车上。交通停顿了几小时,她被慢慢拖走离开城市。一开始小房子被吓住了,可渐渐习惯后她觉得,还有点儿好玩儿呢。他们沿着大路向前滚,沿着小路向前滚,一直去到城外很远的乡下。当小房子看到绿色青青听到鸟儿歌唱,她再也不难过了。他们走啊走啊,可似乎找不到特别合适的地方。他们让小房子在这儿试试,又让她到那儿试试。
终于,他们看到一个小山冈,正好在一片原野中央,周围长着苹果树。“那儿”,那个孙女说,“那地方正合适”“是的,就是那儿。”小房子对自己说。他们在小山顶上挖了个坑,然后慢慢把小房子从路上移到山上。窗户和百叶窗修好了,再一次,人们给她涂上漂亮的粉红色彩漆。当小房子在这片新地方安顿下来,她高兴地笑了。再一次,她可以看着太阳月亮和星星。再一次她可以看着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来来去去。再一次,有人住进小房子又来照顾她了。她再也不会对城市好奇了,再也不想住到那儿去了…天上星星对她眨眼睛,弯弯的月亮升起来,这是春天,乡村处处安静平和。
这是一个穿越在乡村和城市之间的童话故事,勾起我们很多人的童年记忆,青山绿水果园山坡,触手可及的星空,季节轮转的清爽。那时我们青春年少,我们在乡野间奔跑,开怀大笑无忧无虑。那时,我们也好奇,向往城里的生活,想要看看霓虹闪烁高楼林立,想要听听汽车火车轰鸣。于是我们离开了小房子,为了在那些高楼大厦中有个栖身之地,而奋斗,废寝忘食,忙忙碌碌,也渐渐变得浑浑噩噩,慢慢忘了为何而来,丢失了自己。
周围越来越喧嚣,听不到鸟语,闻不到花香,辨不清四季。霓虹闪烁视力模糊下降,灯红酒绿胃部却隐隐作痛,钢筋水泥封锁了我们全部的感知。所有的城市都变得那么相像,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店铺一样的吃食,一样的商场,甚至,一样的丑陋路牌。我们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不知要去往何处。身不由己地想要更大的房子更豪华的车子,如同毒瘾发作,让我们欲罢不能,又让我们焦躁不已,虚无缥缈。
小房子也经历了这些,它也曾迷惑茫然,孤单无助,然后她辨别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渴望什么。它很快厌倦了那些浮华,它知道自己迫切要回到山野之间,它要去找小鸟为伴,她要闻到花香,它要看到果实累累,它要感受四季更迭。于是机缘巧合,造房子之人的后代帮它实现了这个愿望,也是为了重现自己的儿时回忆,为了前人的嘱托。回到大自然,小房子重又焕发生机与活力,它得到了修整,再度成为某个家庭的住所,被需要被喜爱,而不是被嫌弃被冷落。
城市化进程大概总是要付出代价,乡村被抹平,老街被拆除,急功近利,脚步匆忙。但愿,我们还有这样反思的机会,可以寻回昨日的根基。很羡慕很多欧洲小城小镇,几十年过去,老店铺依然,老街巷幽深,让城里的人们迷失自己时,仍可回归找到来时的坐标。就像身心疲惫的我们,或许,也需要这样的回归与休整,回到故土,寻找初心。和大自然对话,倾听万物言说,缓慢节奏,清洗堵塞的内心。月朗星稀,蛙声一片,你我是否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