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长久禁锢在寒冷里的筋骨蠢蠢欲动的等着舒展着,眼看着阳光跌进一簇簇细密繁盛的绯红花间。来不及惊诧时间的针脚挪移的如此飞快。便已然觉得花红如旧、繁盛都在,眉眼和心却对此少了些许新奇和欢喜。有人说“当我们开始对周围的一切习以为常的时候,说明我们在变老。”在那些渐渐钝化的感知里,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靠着习惯而活。
手上被纸张划出的细小伤口,在文字的跳跃间牵扯出细微的疼感。这是这一年来伴随我最长久的疼感之一。有些不值一提,但是当我注视到它的时候,我想可能我们绕得开震慑灵体、伤及肺腑的疼痛,却未免避得开那些淡然无害、温软如纸猛然给的伤口。也才想细微真是不可测,我们也才总是毁于那些自以为的无关紧要。
搁以往,我会说的感知肯定比这还要多的多。文人情怀、闲人心思才会让一个小小的伤口引出此或者比其更多的感触和道理、领悟来。而我不得不承认我开始离这种情怀和心思越来越远。搞不清是我在背弃,还是那种曾经牵扯着我澎湃青春与文字有关的梦在将我遗弃。不管是哪一种都将使得我不安。因为当我在十几岁就明白业精于勤荒于嬉,并在二十几岁知道我大多数的失败都源自于不够坚持、在一些忍痛的坚持之后得到苦心人天不负这一戳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暗藏的关于文字的心思,不怕达不到,只怕努力的不够。
刹那间,那股滞留已久的春寒已退去的如此醒目。那些被包裹在棉衣里的臃肿青春,不知是调用了触觉还是嗅觉,或者青春总有着独属于其的敏锐神经。
窗外那一片桃红绿柳间,尤见红裙翩然,才已然觉察到渐失青春的我们,所渐生的钝感。得失多么均衡!原来那些终有一日布满在我们脸上的褶皱都是浮光岁月给的回赠。而我依然无法安然无惧的面对我在老去这件事。因为总有人前赴后继的年轻着,还那么招摇。也难怪有人会说:“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要么是已失去的、要么是得不到的”。
我得承认我生活的美好是因为我在分分秒秒的期待着我所期待的未来,也无时无刻不在怀念我已逝去的过往。到底有多少人像此刻的我这样是借着昔日和明日来稳度今日,实在很难想象那些说着忘掉昨日、不期明日要活在当下的人们他们是如何摒弃希望和那些昔日所积淀的人生厚度在活。在我的以为里从来没有人能够彻底的活在现在,而我们之所以费尽心力想要好好的活好现在是因为有了过去和我们以为的明天才能在继续。
我用摒弃已久的姿势费尽心力却也百无聊奈的编排着我那关于廉价梦想和苍白人生的文字版局。
晴如三月,暖阳初照。有些东西失去的竟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