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ita, 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My sin, my soul.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
咳嗽、穷困和爱;
你想隐瞒越欲盖弥彰。
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挥霍的,
身体、金钱和爱;
你想挥霍却得不偿失。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留的,
时间、生命和爱;
你想挽留却渐行渐远。
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回忆的,
灾难、死亡和爱;
你想回忆却苦不堪言。
在早晨,她就是洛,普普通通的洛,穿一只袜子,身高四尺十寸。穿上宽松裤时,她是洛拉。在学校里她是多丽。正式签名时她是多洛雷斯。可在我的怀里,她永远是洛丽塔。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你是否爱过一个人,她看起来就像圣诞节清晨的阳光,初雪以后松树枝上的小松鼠,雨天小路上溅到行人裤腿上的泥点,还有那些最美的玫瑰花。她是个可爱的小东西,我深知她笑容的甜美中包含罪恶,漂亮的小嘴里可以吐出蛇信子,每一次拥抱都是在杀死我。但我爱她,我就是爱她,如果她要我的命,我就给她。
我就在阳光下融化了,手里那本书成了无花果树叶子。
你在斑驳的阳光下每移动一步,都似在我卑劣的身体内最隐秘、最敏感的弦上拨响一声
而后就是神秘的、轮廓似桌的山,再后来是染上松树油蓝点的红色峭壁,后进又是一片山界,黄褐色渐趋蓝色,蓝色渐趋幻想色,而后一片沙漠迎接我们,就会用浓烈的风沙,灰色的荆棘丛,以及仿白花似的卫生纸碎片隐理在沿高速公路受风摧残而凋蔽的花基之中。
我正在想到欧洲的野牛和天使,颜料持久的秘密,预言家的十四行诗,艺术的避难所。这便是我想到的,我能够和你共享的永恒,我的洛丽塔。
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只要我看她一眼,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
我最爱的就是她,可以肯定,就像自己必死一样肯定。昔日的如花妖女,现在只剩下枯叶回乡,苍白,混俗,臃肿,腹中的骨肉是别人的,但我爱她,她可以褪色,可以萎谢,怎样都可以,但我只看她一眼,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我望着她,望了又望。一生一世,全心全意,我最爱的就是她,可以肯定,就像自己必死一样肯定,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我只望她一眼,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
我用手蒙住脸,滚烫的热泪第一次潸然而下。我感觉到泪水流过我的手指间,流下面颊、灼痛了我。我的鼻子阻塞了,而泪水却止不住。这时,她轻轻地摸了摸我的手腕。 “你别再碰我,否则我就要死了。”我说。
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尽管我们有争吵,尽管她言语粗鄙,尽管她吹毛求疵,动不动变颜变色,尽管这一切都卑劣、危险、根本无望,我仍然沉醉在我自选的天堂里——天堂的穹空布满地狱之火的颜色——但仍然是天堂。
每当我追溯自己的青春年华时,那些日子就像是暴风雪之晨的白色雪花一样,被疾风吹得离我而去。
当时我耳边响起一片儿童的欢笑声,令我心灰意冷的不是身边没有洛丽塔,而是笑声里没有她。
这就是我的故事,我重读了一遍。里面有粘在上面的些许骨髓,有血,有美丽的绿得发亮的苍蝇。
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