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狐死在了黄昏下的芦苇荡里。
“你今晚不出去玩吗?”舍友小宋问白裘。
“不了,心里很烦,哪儿都不想去,准备闷头睡上一觉直到大天亮。”白裘闷闷不乐地看了一眼小宋。说完便像丢了魂似的摊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
小宋像只黏人的猫顺势躺在了白裘的身旁,左手托着腮,贴在白裘右耳说:“诶,兄弟!我说你这样可不行啊!年纪轻轻的就这样颓废怎么能行,趁年轻要多交朋友多见世面嘛!走,今晚和我去酒吧狂欢吧?”白裘两只眼珠鼓动着,似乎思考着这个平日里最可亲的好兄弟的建议。
“他说的对,我现在正好是玩乐的年纪,正好是广结朋友的时候。”想到这里,白裘突然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小宋的眼睛应了一句:“好啊!”
“我要带你去个新鲜的去处,和一般的酒吧是不一样的,那里有非同寻常的世界。”小宋绘声绘色地讲述勾起了白裘的猎奇心。“怎么个新奇?”“你去了便知。”“不过,那个酒吧有门票,低消200赠一杯爱心觉罗,那酒可好喝了,喝完有欲仙欲醉的感觉。”
白裘咽了咽口水,便不吱声了,闭上了眼,满脑子幻想起了那家酒吧,臆想自己喝了那酒也欲仙欲醉的感觉。他的心骤然扑通扑通地一阵乱跳起来。
傍晚,白裘和好兄弟简单吃了点东西,各自换上一身攒钱买下的耐宁牌衣服鞋子出门了。
他俩人在地铁里倚靠在一个犄角有说有笑的,白裘听小宋讲以前在酒吧里的所见所闻入了迷。到了“门泊东吴”这站,他俩出来,接着出了地铁口,顺着马路走了5、6百米,在一个挂着“乐逍遥”牌子的门店脚步停下了。
小宋推了推白裘的胳膊,“兄弟,到了!”白裘环视四周没一个人身影,只有酒吧门前两个五大憨粗的保安一侧一人。“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周六这里人山人海的嘛?怎么只有咱俩呢?”白裘一脸疑惑。“兄弟,现在还不到点呢,先进去吧!过了零点人就多了,我有经验。”
于是,二人经保安验了身份证,扫了支付码就进去了。进了门,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吧台亮着几盏分外妖娆的红灯。白裘就像一个圈外人待在这里让他觉得不自在心里不安宁。小宋从进了门两只眼就没消停过,东张西望地在打探什么。“你先找个地方坐下吧!我四处走走。”小宋嘱咐白裘。“哦!”
此时是晚上九点,屋里四处是有些形形色色的男人到处乱转,推杯进盏地说笑着。小宋也不知去向了。白裘坐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像个古时候坐在床榻上等待新郎洞房花烛夜的新娘子焦灼地不知道在紧张什么。“这该死的小宋去哪儿了,一到了热闹场子就像个耗子似的东窜西窜。下次再也不跟他出来了。”
就在白裘一边嘴里嘟囔着,他一抬头,眼前出现了一位40多岁的男子,一身西装革履,皮肤白皙,高大威猛,手里端着一杯深红色的酒,他轻轻摇晃了两下,“我可以坐这里吗?”“当然可以,这里没人。”男子稳如泰山般地一屁股坐在白裘对面,把酒杯放在了幽红色的桌子上。
“你一个人来玩?”“不,还有一个朋友。”“你常来这里吗?”“不,第一次。”男子上下打量着白裘。“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旧相识。”“喔!真是缘分。”白裘扫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浓眉大眼,鼻子高挺,皮肤滑嫩白净比很多女人的皮肤质量还要优质的多,像一张通透薄析的纸,捅一下就能破了一样。
中年男人不移视线地盯着白裘的面色,炯炯有神的双目流露出了如狼似虎的神色。白裘内心零乱起来,两颊热腾腾地红胀了起来,在幽红的光晕映照下显露地愈加明显了。中年男子看在了眼里,馋进了心里,他沉醉在白裘一脸少年感的娇羞中,沦陷于白裘的俊秀清雅的姿容里。这是中年男子的生命中很久没出现过的能再度焕发他心动的人了。他似乎心里也明白对面的这位俊俏男孩子隐约中也有彼此涌动的与他相通的叫做情投意合的电磁波。
对,是这样的,没错。这电磁波只属于他们两个。席间,两人相谈甚欢,互留了“互联”账号。白裘看向不远处,小宋招手示意他过去舞池跳舞。“我朋友叫我了,我先过去了。互联聊吧!”“那行,你去玩吧!”男子不舍终止与面前这位清秀男孩的对话。
白裘从端送酒水的小哥身边蹭过去,舞池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攒动着,令人血脉喷张的音乐传送着,白裘凑到小宋身边,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迷醉在劲爆的乐曲中,身体扭动着,眼神暴露着吞噬灵魂的意味。
中年男子坐在先前的位置,静静地在远处眺望舞池肉林里的白裘,光影下轻妙的体态、细致白皙的肤质反着光亮,分明只有白裘的身影是人群中最撩拨人心的。男子拿起手机给白裘发了一条信息——我先走了,以后常联系。
正在寻欢作乐的白裘在舞池中肆意放纵着还残留身心的一丝羞怯和那滋生充斥于灵魂深处的年轻活力。
宿舍里,屋里一片黑,小宋紧挨着白裘躺在床上,“怎么样,今晚玩爽了吧?”“爽!”“你还说呢,怎么带我去了一个全是男人的酒吧?”小宋半天没吱声,扭过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gay。”“gay是什么?”“gay就是同性恋,喜欢男人的男人。”白裘并没有被小宋突如其来的坦白吓到。“那你怎么会喜欢男人的?”“啊......让我想想......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