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和爱

文/明霞


自由是多么可贵的事,心灵的自由更是我们牢牢要把握住的,不然,有了爱情仍是不 够的。

                                                                           ——摘自三毛的《大胡子和我》


没看三毛的作品以前,我零星的看过一些有关她的评论,一直以为她的生活过得无比的浪漫和充满激情,优雅又有一点粗狂,虽然有苦 但总的来说是舒适的,安逸的。但是看完她的,应该说是基本看完她的《撒哈拉的故事》后,我的感觉变得复杂起来。特别是那篇《白手成家》,道尽了三毛初到沙漠时的所有艰辛。

是的,艰辛。

物质的极度缺乏,精神上的孤独寂寞,这主要指和当地人无法沟通。荷西为了多挣钱,常常三天两头的加班,把三毛一个人扔在家徒四壁的小屋里。三毛带去的钱荷西不用,他要用自己的薪水养活这个家,这又导致了他们在金钱上的紧张。但是,艰辛的生活没有给两人造成裂痕。那么长的婚姻生活,她和荷西不可能不吵架,不可能不生气的。况且,菏西是西班牙人,三毛是中国人,他们之间还存在文化背景和种族上的巨大差异。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废物利用,白手成家,一切的苦好像都成了可供回忆的记忆碎片,回想起来没有苦只有甜。“夫妇之间,最怕的是彼此侵略。”这是三毛说的,也许,导致两人不能相处下去的不是爱情走了,而是,捆得太紧,彼此都感到窒息。

人哪,要懂得感受,懂得感恩。要学会付出,学会珍惜。

三毛在撒哈拉的家经过一年的努力终于变成了她喜欢的模样,它在那个住宅区里鹤立鸡群,引人注目。尽管在当地的萨哈拉威人眼里看来没有一样东西是实用的。后来,他们的家还被记者们称为整个撒哈拉沙漠“最漂亮的家”。能拥有这个头衔,不仅仅是三毛的功劳,也不仅仅是因为三毛有一双巧手,更重要的是荷西愿意给三毛她想要的一切,三毛也很理解很珍惜荷西的努力和付出。

是的,理解和珍惜。不要抱怨生活不能给我更多,现在的拥有已经是上帝的恩赐了。

感情,也是要经历很多的事,而且,平安的度过了那些事,才能日渐深沉厚重的。比如三毛和荷西,在经历了那些生死磨难后,彼此就更加的珍惜对方。《荒山之夜》记录的经历,简直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到奈何桥上走一遭和死神打了一个照面。为了找三毛喜欢的乌龟化石,荷西不小心陷进了沼泽地,沙漠的气温到晚上就是零度以下,很冷。荷西因为抓住了沼泽地里的一块大石头而暂时保住了性命,没有全部陷进去 。可是,如果不及时把荷西从沼泽地拉出来,冻也会冻死的。偏偏这个时候,求助的三毛又不幸遇到了色狼,真是祸不单行。但是,机智的三毛不仅摆脱了危险,还成功的营救出了荷西。整篇文章读着真是惊心动魄,而结尾的对话又是那么的让人感叹。

三毛问荷西还找化石吗,已经冻伤了腿的荷西说,还要找,明天下午就来。三毛说,荷西最大的优点是,只要是三毛想做的事,荷西从来就不认为不该做。可是,扫视现代人的感情,却发现,最大的症结是,大家都不愿意付出,都不愿意改变,都想着对方能为自己改变。是的,不付出就不会受伤,受伤的感觉确实很不好受。但是,不付出就体会不到爱,就感受不到付出的快乐和辛酸。

爱情是很奢侈的一场盛宴,婚姻更是一场冗长的豪华庆典。它需要长期的用心付出和双方的 悉心经营。它很像瓷器,要日日的搽拭以求光洁如新,更需要小心翼翼的呵护,瓷器一旦打碎是不能复原的,感情如是,婚姻亦然。如果你认为两人熟悉了,就可以粗俗了,不尊重了,不在意了。那么,必定会出现麻烦。记得很久以前看过这样的一篇文章,其中有一个细节是,女孩子刚认识她男友的时候,打电话去他单位找他,说话总是很小心,很文秀,她会说,请找某某接电话,行吗?后来,女孩成了那人的太太,再打电话来, 就直截了当的说找某某,再也不温婉客气了。而那男人接电话的时候,也显得很不耐烦,再也没有当初满脸的温柔和欢喜了。我想,这就是很多婚姻或爱情失败的症结,往往在两人的关系亲密了后,就互相把对方看成自己的私有财产,完全忘了对方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也应该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和空间。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的自序中曾问“如果每宗学问的弘扬都要以生命的枯萎为代价,那么世间学问的最终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套用他这句话:如果婚姻是以生命的枯萎作代价,那么,婚姻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婚姻和爱,最终目的都是互相扶持互相关心,绝不是互相捆绑互相束缚。不论什么时候,人总是要先做自己的。先做好了自己,然后再去做别人的子女,别人的父母,别人的配偶,别人的亲属长辈。人首先是属于自己的,然后才能去履行其他的角色。如果连自己都没有做好,那么,就更没有资格去承担别的角色了。

说得似乎有点远了,我只觉得,谁也没有权利去改变对方,更没有权利去要求对方要为自己改变。特别是对相爱的人来说,就更不应该了。要相信世上总有一个懂得并适合的人的。与其互相指责谩骂,还不如多留些美好回忆,还不如把这些精力留给后来的爱人。

人生苦短,只不过匆匆几十年。何必恨!何必怨!又怎么舍得去恨去怨?有那么多真诚的朋友需要花时间去认识,有那么多美好的景致需要花时间去欣赏,有那么多有趣有益的事需要花时间去完成。所以,浪费心情就是浪费生命,浪费时间。时间和生命都很金贵的,任何人都浪费不起的。

在这儿,我想偷一下懒,引用三毛文章里的一段话作为我这篇文章的结尾——

我心灵的全部从不对任何人开放。荷 西可以进我心房里看看、坐坐,甚至占据一席,但是,我有我自己的角落,那是"我的,我 一个人的"。结婚也不应该改变这一角,也没有必要非向另外一个人完完全全开放,任他随 时随地跑进去捣乱,那是我所不愿的。

许多太太们对我说:"你这样不管你先生是很危险的,一定要把他牢牢地握在手里。 "她们说这话时,还做着可怕的手势,捏着拳头,好像那先生变成好小一个,就在里面扭来 扭去挣扎着似的。

我回答她们:不自由,毋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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