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一年便到了头。越长大,越是对辞旧迎新没了兴致。和往年一样,开着烤火器,拿出喜欢的零食,以“葛优躺”的姿势窝在沙发上,自在且轻松。电视机里,主持人个个光鲜亮丽、春色四溢,祝福的话语源源不断、层出不穷、花样百出。
今天是17的最后一天,亲戚的家小孩选择紧抓岁月的尾巴,和心上人携手迈进婚姻的殿堂。真好,新年伊始,你们便能举案齐眉,齐头并进。
夜深了,透过窗帘的缝隙,有丝丝缕缕的月光洒落在地板上,像儿时奶奶手中纳鞋底的麻线。物在,人已非。
附近的村支路在铺水泥路,拉混凝土的车子仍在咿咿呀呀的劳作着,轰鸣的发动机声音不绝于耳,显得突兀凄凉。想起很久以前在微博里看到的一句话:成人的世界从来没有容易一说,你觉得安逸,只是因为有人在默默为你遮风挡雨。
谁不是为了一日三餐,四季冷暖而跋山涉水?
老妈发来视频,老生常谈的问题。“吃了嘛?吃的什么?在干嘛……”“在幺姨家吃过晚饭后回来的,明天要回学校上班了,把家里收拾收拾,再看会电视,就睡了。”牙牙学语的嘟嘟,在旁边哼唧着听不懂的话语。“跟姑姑亲一个,告诉她过段时间我们就回家了……”他也就真的很听话的,把他的圆脸凑近了摄像头,“嗯啊……”这是他特殊的亲昵方式。
一向严厉不多言的老爸,这一年多来变化极大,视屏的时候也会凑过来看看,偶尔还会冒点小幽默。常年的分离两地,使得我们父女之间产生了很多隔阂。但血浓于水,我知道,只要我回头看,他一直都是以山的形象站在我的身后的。
晚上十点,困意来袭,起身,烧水,我要再冲泡一杯朋友从远方寄来的咖啡。打开盖子,摩卡的香味扑面而来,我小心翼翼的将这些细小的粉末倒进杯子,然后往里面加入沸腾的开水,我盯着这些粉粒迅速的溶解、下沉,直至结束,香气扑来。我从未认真观察过这个过程,就像之前我未认真观察过生活一般。
书架上的《无声告白》早已蒙上一层层厚厚的灰尘。很久之前,我就想问问莉迪亚在跌入水底的那一刻,她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害怕还是从此摆脱了无妄的期待的轻松和自在?可是我担心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便将这样的念头一再搁浅。
终于剪短了发。听写剪刀哗啦啦的声音,闭着眼,不敢看。当师傅说好了的那一瞬间,镜子里的自己竟有几分陌生。在朋友圈发了照片,他们纷纷发来消息,谨慎的询问我是受了什么样的打击,要拿发型来绝地反击。其实,我只是做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所以,无须大惊小怪。
17年,完成了生日愿望的二分之一。终于从驾校毕业了,拿到了人生中“最艰难”证件――驾驶证,买了一辆代步车“咩咩羊”,尽管磕磕绊绊,但终究都会越来越好的。
昨晚躺在床上神游的时候,才想起原来我们的三年之约已经到期。所以,该画上的句号,应该要加上浓墨重彩的最后一笔了。明年,哦,不,明天,要开启新的篇章。
无可奈何,感情仍是一片空窗。爸妈,不要替我着急,在低质量的婚姻和高质量的单身之间,我更偏向于后者。我见多了婚姻不幸福的家庭,秉着对自己,对家庭负责的原则,我一定会慎之又慎。爸妈,不要担心我没人照顾,你们看,跌跌撞撞的二十几年都过来了,我足可以应付自己的生活的。说不定,我的缘分就在下一个转角呢,对不对?看,你们的皱纹又多了那么多,来,笑一笑。
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已经冰凉了。
洗杯,漱口,晚安。
2018,你好呀,我们梦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