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工作,每天争分夺秒,和时间赛跑。
在农家生活,每天早睡早起,和时间厮磨。
最初我感叹,这时间简直太太太浪费了!同样的时间,在城里可以做好多有用的事,可以挣好多钱了。
有一天突然体会到,什么有用的无用的,挣钱不挣钱的,都不过是一种心境。你若看开,一切皆有意义!同样的时间,不同的人生,何不享受当下。
快有快的节奏,慢有慢的温柔。
我倒是有些欣赏这种悠闲的浪漫。
早上七点不到,被鸡鸭鹅唤醒。起床,先打米下锅,让米在沸水里欢腾。然后准备鸡鸭鹅的早餐。端着食盆走过,欢腾的鸡紧紧围着,鸭子摇摇摆摆跟在后面,鹅伸长脖子在等候。放下食盆,牲畜们争先恐后地围上去,被踩了也不要紧。个别抢不赢的也不用慌,主人家会单独“美食照顾”。
吃过早饭,先骑着摩托车背着大背篼去赶个集,回来时,背篼里的农产品换成了日常用品或者其他。放下背篼,出门转一转,在树上摘几个梨,或者在地里掰几个嫩玉米,或者在田边捡一个热乎的鸭蛋,或者非常幸运时还能逮着一只野兔子。也许随着季节不同,得到的瓜果也不同。总之,收获满满地回家,就可以就着食材准备午餐了。
白米饭总觉得有些单调,所以端上桌的,从来都不是孤单的白米,白米的朋友总是陪伴左右,于是成双成对地出现了绿豆饭,南瓜饭,红苕饭,玉米饭……
菜也是浓浓的时间磨出来的。
比如炒青豆。首先把青豆连杆扯回家,找个阴凉的地方,坐在矮凳子上,一颗一颗地把青豆从豆荚里剥出来。往往一两个小时才能剥出一碗。这期间,还可以一边剥豆子一边和邻居拉家常。
比如花生豆腐。新鲜的花生挖出来,洗干净泥,再一颗颗剥开,泡水,再用石磨磨成浆(或者用机器打成浆),然后加水和红薯淀粉拌匀,倒入锅里,中火煮,一边煮一边搅拌锅里,待煮到粘稠时倒在盆里,凉了以后就是花生豆腐了。由于制作过程比较繁琐,往往会一次性做得比较多,于是花一整天时间完成后,就东家送点西家送点,大家都乐呵呵地接受了,但也不会让送的人空着手回去,于是花生豆腐送出去了,回来时可能会拿着一些别的蔬菜瓜果。
下午的时间比较长,可以睡个午觉,让树上的知了唱着催眠曲。如果天气阴凉,要么就去地里扯草,挖土,剥种,施肥。太阳大就把庄稼或者棉被拿出来晒晒。下雨了就在家里锤核桃,剥豆子,或者看电视,整理家务,或者去钓钓鱼,打打牌。
傍晚,喂完牲口,就着中午的菜肴随便吃点。一家人说说话,计划明天要做的事情。然后洗漱睡觉。
明天,也许按计划行事,也许摸着手边的活,不知不觉又到了夜间。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要做的,明天做也可以,不用着急。家人嗔怪几句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在闹他在笑,嬉笑怒骂才是感情的真谛。
时间慢慢磨,何必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