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今天的作业主题,是关于童年的宠物小伙伴,我的脑子里立马蹦出了小时候外婆家常年饲养的小动物——老鼠兔。
依稀记得是我还在读幼儿园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外婆不愿意搬出来和子女同住,坚持孤独一人居住在老旧的老宅里,自给自足。表姐那时候正好寄住在外婆家,陪伴外婆,等到表姐初中毕业后,妈妈便怂恿我去外婆家寄住,给外婆做伴。从小我对外婆那黑漆漆有些年头的老宅有点心生恐惧,内心是拒绝的,但又不敢和强势的妈妈抗衡,只好强忍泪水,勉为其难答应了。
到了外婆家,好不热闹呀!每天清晨的后院,鸡鸭成群从棚里摇头摆尾地钻出觅食,猪圈里的猪也扯着嗓子嗷嗷叫着等待外婆喂食,最让我感到雀跃的是外婆饲养了十几只可爱的老鼠兔,吱吱吱的声音就像老鼠一样。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就像奏响了一曲乡村田园交响乐。外婆说每天伺候这些小动物饲养家禽,日子也过得充实不寂寞,趁着自己还能劳动,自食其力,自然不愿意去给子女增添麻烦。
而我的目光完全离不开这些呆萌可爱的小家伙了,外婆做了一个类似于婴儿床大小的竹床,给老鼠兔当家,竹床是用稍微带有缝隙的竹条铺垫而成,这样老鼠兔的粪便就会从缝隙掉落到竹床底下,方便打扫,而竹床依然能保持清洁。为什么叫老鼠兔呢?大概是它和老鼠有些共性吧,首先它没有寻常兔子的长耳朵,也不会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外形酷似老鼠,连叫声也是格外类似,也许性格也和老鼠一般胆怯,见到人就四处躲藏。虽然和老鼠有这些相似的特点,但老鼠兔也保留了兔子可爱的一面。短短的小尾巴,光亮顺滑的皮毛,身上不规则分布着黑褐颜色。外婆说偶尔也能生出几只浑身纯白的老鼠兔,也许兔妈妈在怀孕时候,选择的是随机给宝宝们涂颜料吧,碰上颜料库存不足时,就诞生了纯白老鼠兔了。
和外婆一起住的日子,我彻底成了乡间散养的娃,每天跟着外婆上山下地割猪草,青草回来喂养家里的这一大群动物家族。老鼠兔是草食性动物,我也经常跑到田地里溜达,看到有农民收割了蔬菜、甘蔗之后,田地里留下废弃的蔬菜叶子和甘蔗叶子,我便捡拾回家喂老鼠兔。老鼠兔看到有新的食物,便会成群围到叶子周围,不停歇地用小嘴啃起来,可爱的样子着实惹人喜爱。
老鼠兔还具有很强的繁殖能力,印象中没有几个月,兔群中就能发现一两只老鼠兔的肚子慢慢变大,外婆说这是怀孕了的老鼠兔。而神奇的一点是老鼠兔生产的时候从不让人观摩。眼看着老鼠兔临近生产了,好奇的我总想看看老鼠兔是怎么生出来的,可盯着看的时候它就是迟迟不动,你只要走开一会儿回来,就能看到兔妈妈已经把兔宝宝生好了,留下肚子周围一滩血。这个谜团我至今无法理解。
随着老鼠兔家族队伍越来越庞大,我时常在放学后发现老鼠兔数量在减少,原来外婆之所以养老鼠兔是因为舅妈得了不知道什么病,一直肥胖,需要这个兔肉做药引炖药膳吃。这一理由让我震惊无比,对着这么可爱的小生灵是如何下得了口,太残忍了。年幼的我即使懊恼,却也没有能力保护这些小生命。
后来,随着学业的增加,老师建议父母应该亲自督促我的学业,我又回到了爸妈的身边。而外婆也因为几次生病,舅舅不放心她继续一个人居住,把外婆接到舅舅家同住,鸡鸭猪兔都不再饲养了。
以后,那个黑漆漆的老屋,关于外婆家所有的童趣都随着那把斑驳的铜锁,锁进了记忆,我和老鼠兔的这段情缘,也就到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