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没什么好怀念
可是你曾经的那些梦
都已变得模糊看不见
那些为了理想的战斗
也不过为了钱
楼道里堆满了那位老婆婆搜集来的纸箱,或许是想着卖了换钱,过去的这么多年邻居们虽有怨言却也都没多说什么。
只是这次不一样,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阿婆仍旧不舍得丢弃那些刚拾捡回来的硬纸板。惶恐和忧虑加上积攒已久的怨念,居民们纷纷出来指责阿婆这样做,可能会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回楼栋。
也许是出于好意想去提醒一下,做医生的丈夫最终还是伸手拦住了她,“你要允许别人活着”。即使是在特殊时期,也有人想按照自己的既定轨迹生活着,毕竟也有很多日子过得不如意的人。
当时看到这句话时,就很触动,像是一根刺,又准又狠一针见血。像极了我给自己找的借口,却没想到在别人身上用着恰如其分,在我这里就有种“不求上进”的意味。
毕业工作这两年,我选择了“活着”,卑微且用力的,活着。
//01
适应工作本身就很难
//02
偶尔装作成熟的大人
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做什么都行。
城区的新媒体,做起来不难,现在叫的区级融媒体中心,运作起来才难。
留在现在的新媒体,大部分原因是遇到了老大。不是都说有个好相处的领导,工作会顺心如意嘛,我贪恋这这份舒适。在学校有老师撑腰,工作后有领导抗压,多少会给胆小的人一丝宽慰。
对于一个擅长逃避的人来说,或许接受超长期舒适和不定期焦虑,会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以前我总是奢求别人来认可我的选择,殊不知说服自己的永远都只有自己,这两年闯荡确实明白了不少。
我没真切经历过招聘季,当初毕业前只投过三家简历,第一次媒体实习广州的单位、头条和现在在武汉的工作单位。都是简历筛选,笔试面试,媒体这行大致相同,所以连其他行业或者大型公司的招聘流程都没参与过。
头条是我师父劝最终才没去的,她说至少短期内在纸媒还是能踏实的学到一些新闻业务能力,目前待遇也能养活自己。广州的媒体面试还是我偷偷去的,综合评分差了几分没进,后来有天又接到补录电话,有过心动,但还是害怕一个人在广州这样的大城市过不好。
在择业上败给了那种看不到的真实感:留汉、工资、生活。似乎只有这些,才是想真正成为大人时应该考虑的所谓的现实。
一直说是学校的记者团经历,学到了写新闻这份手艺活,才让我得到了这份工作。可在学校没写出过什么成器的稿子,自己更是不成器,总觉得挺对不起老师们的培养。甚至害怕给学校丢脸,总是会给自己加戏。
广州媒体和武汉媒体的实习,我都是靠当时写的第一篇稿子过了关,才6有机会继续实习。广州南站打车乱象,武钢下岗工人再就业,我到现在都还感谢这两个话题,让我能接着混。
可那会看上去真的太不成熟了,总是被采访对象一眼看出是实习生。也许是拙劣的采访交流,让人提不起兴致,所以有扎实的基本功和知识积累真的很重要。真没学问,装也没用。我写的文字,总觉得很浅显。
2017年报社上线的城市留言板,彼时只是增加新闻线索的一个渠道,还不像现在发展的这么有百姓问政的作用,我跟着师父做了一个月留言板采访。
那年的暑假,我大三,却为了救一个遭遇黑中介被困江苏的大一学生,冒着武汉的大太阳在外边奔走,热得还流了鼻血。探访黑中介据点,联系劳动监察大队,我也打过工所以挺上心,辗转几圈才让她回到武汉,本以为会以成就感铭刻在心。
那个稿子见报后,师父让我回家休息放几天假。当晚却在家里接到了那个女生表哥的质问电话,说我们没备注“化名”两个字,我写的小X同学,她哥说那样别人都会知道是她举报的,我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师父最后出面处理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沟通了啥。
那姑娘甚至由于害怕不敢告诉父母,才找的表哥出来扯皮。记得挂完那个电话,我爸就问我是不是被某种组织缠上了,听着那些“救回来”之类的词,感觉我的工作不咋正经。
当时心气高,觉得没收到谢谢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却把我变成了东郭先生。后来才去反思,自己还是太弱了,考虑不周才会出现那样的问题。“化名”两个字的作用和用法,才是那次采访让我真正记住的东西。
那之后,我开始惧怕采访。在新媒体寻求藏匿感,偶尔去听听干部们开会,回来看看材料写个八百字会议稿,审过就完事,很流水线,像个操作工。
拿着策划方案和宣传通稿,混迹在干部们身边,做着无关痛痒的工作,装也装出了成熟老练。现在,随着年纪,也不再会有人觉得我是个实习生了。
这种生活很颓废我知道,记得有一次连着写几条通稿写多了,我在微博上说“好没自己一男的”,因为写的这些东西我都不愿意再看第二遍。全都是为了,完成宣传任务。
后来,自己干的活越来越杂,就总跟朋友说我是一打杂的。可以做标书,想策划,写方案……稿子跟文案,认真锻炼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而且,拿着现在的这份工资,也不怎么敢随意折腾,说什么说换就换工作种种。如果真的只纯粹做记者,那一个月都没稿子写,没有稿费,那还怎么活?就是不敢轻易尝试销售之类靠天吃饭的工作,所以才极力追求稳定。
还是败给了现实,和偶尔为了掩饰不足而装成熟的自己,为了活着。
//03
多了一些勇气和底气
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了日记上。
台面上写着领导干部们看的宣传稿,私下却把抨击吐槽和埋怨全记下来,面子工程真是个丢死人的做法。
2016年夏,大三刚开学,学院要搭建微信平台。我们那批人都注册了公众号开始练习,也不知图啥,还一股脑的去摸索,似乎不怎么好玩。
但这也成了之后我面试新媒体实习的一个敲门砖,实际上我啥也不会。
那两年,隔三差五的还是会写点故事,就跟经营自己的微博一样,想让它看上去充实有内容。看到什么学什么,想写什么写什么,肆无忌惮毫无章法乱打一通。
刘同、大冰、张皓宸,他们写的故事都是四五千字,短篇小说则在万字以内,加上我一直很迷中青报的冰点周刊,所以就逼着自己学写特稿,按照3500-5000字的要求。从最初的800、1000、1500、3000到最后的5000,跟个码字机器一样,断断续续输出一些没营养的文字。
大四开始痴迷东野圭吾老师,看完他的那些书,再也不敢随便瞎写了。我太鸡肋了。
记录在#想对你好是真心的#话题里的长文章有60条,翻了下公众号后台大概有80篇,按平均数折算,这4年时间也有超25万字的日记。是吧,原来一不小心,也把自己啰里啰嗦的废话存下了。
记得那段日子在网上,还有一些看完文章来认识我的陌生人,有几个还处成了朋友。最近也有几个,很突然就说想要我的联系方式。我在微博简介里写“有本事就把我的微博看完”,三年前可能数量少才有人愿意看。如今5年过去有1300条,看完那得花多长时间?看来是不会有新朋友了。
还有那些实习时写的新闻稿,百余篇,有豆腐块、四分之一、半个版、整版,报纸摞起来跟鞋盒子差不多高。
我说这些干嘛。都是些过去式。
但那鞋盒般高的见报稿,好像,多少还是给了我一丝坚持下去的底气。
毕业那年,为了留在武汉工作,我选择安稳度日,向工资低头。媒体实习一般是没有收入只有支出,但老大当时给了我每月2500块的劳务费,比别人的试用期工资都要高,因为我在实习两个月以后已经可以独立承担项目。在武汉,我至少活下来了。
遇到好相处又体谅人的直属领导,不容易,没办法轻易舍弃。
大四时就开始不再找家里要生活费,所以得靠自己挣钱,也有过没工资的日子。很俗吧,为了生活,做着其他人看不上的工作。
有段我在前年毕业参加工作时记下的话:主任说我大学都学的是这,不写策划不写稿我还能干啥。副主任说态度有了能力也要跟上,像我这样的孩子,不好好写写几年稿子那是没啥出路的。
现在,正的退休,副的也转正了。
很奇怪,男生在职场上总是会被认为应该是多做点事的那种人。所以我总是被叫过去啃硬骨头,或者打好基础再交给其他人,又或者是没人接的任务全都自动落到我这来。
虽然不再认真写稿都是随便应付,但在新媒体的这几个人里,他们有要写的东西还是会丢给我,一遇到起标题想主题就找我,骗我说是“标题鬼才”。每天看报纸杂志的只有我,虽然无用,好歹也忽悠自己算是在持续输入。
哇,大发,我怎么这么好骗好欺负。
通俗点说,干的活又脏又差,工资又低还吃力不讨好,也不知道在坚持些什么,似乎真的只为了混口饭吃。
原来社会真的很不好混。两年快过去了,我妈说我交给她的卡里,好像没有完成之前答应我爸的两年挣够一辆车的承诺,就挺慌的。当初也真是天真,敢随便夸下海口。
年前才知道朋友新买的那辆车付的是30万全款,还在老家买了套房,房子虽然不是全款,但那辆全款车也足够让人难喘气了。
//04
生活依然会一切照旧
也是这样,依托单位这个平台,有了更多跟各级人物打交道的机会。认识了一批新的公务系统朋友,混熟了之后我总是调侃他们是“当官的”。近期的他们,大多都下沉社区一个月了,也在真实地活着。
其实,也还蛮担心的。
在他们那个系统新结交的屈指可数的几个人,都是硕博学历,优秀的人愿意跟我做朋友,这件事可能比我自己优秀更加珍贵。
我知道自己很普通,拎得清自己该在哪个位置,大家不愿做的,我做就是了。
在自己的世界里,苦苦耕耘着,不奢求更多,只希望生活如常不要有太多波动。所有的道理都明白,只是接受得需要个过程。偶尔也会埋怨这份看不到希望的工作,却也没法轻易放弃,还不是得踏踏实实过日子。
再过一个多月我就23岁了,到那时,这个“寒冬”应该彻底过去了,花也应该开了,日子也该重新来过。
期盼着:江城春生,东湖水暖,人心依旧。
那座支撑我拼搏的城市,“月子”也坐够了,可以起来跑跑了。
有人说这次事件,是个照妖镜,把每个社畜都照的明明白白。确实啊,经历过才知道,原来我想过得,不过是最普通的平常日子罢了。
还有,都说“二十三猛一掺”,今年的我是不是该长个了?
音乐 | 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新裤子乐队
插图 | 摄于2016年-2019年
日期 | 20200223
#想对你好是真心的#
夜里造了一个梦,
清晨醒来实现它。
志成是你手机里一个喜欢记录故事的好朋友,
而这里,是他认真做梦的地方。
一起做梦,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