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所有的山盟海誓，都不及时空的阻隔，没人喜欢坚强，偏偏避免不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过去的已经成为历史，明天仍是一个谜，唯一可以把握的就是现在。
小陌，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没有白皙的面孔，水嫩的肌肤。仔细打量，只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炯炯有神，恰似黑暗天空的点点繁星，耀眼夺目。我以为她的眼睛，可以洞察一切，毕竟，是那样的明亮，清澈见底。可是，天不遂人愿，她爱错了人，看错了风景。
金秋九月，晴空万里，风吹过，送来缕缕花香。这也是个丰收的季节，硕果累累，注定有一个人走进对方的生命。小陌高考落榜，名落孙山，父母不解，老师不信，村里人疑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自己也琢磨不透问题的症结所在。回顾自己的求学之路，算不上遥遥领先，偶尔也会名列前茅，赢得老师的赞赏。她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谁曾想到，她还是与大学失之交臂。
认识她的人，都猜想她会哭，因为她从小就喜欢哭，可是这一次，眼泪有些吝啬，一滴也难忍落下。当同级的玩伴拿着录取通知书手舞足蹈地比划、劝她放宽心的时候，她的目光黯淡，没有夹杂一丝情绪，平淡如水。望着玩伴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深深叹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大不了从头再来，唯一感到亏欠的，是她的父母。她不愿看到父母愁苦的面容，去复读，完成自己的梦想，出人头地。
02
和以往不同，这个假期沉重而漫长，当别人在欢声笑语庆祝“丰功伟绩”的时候，她投来艳羡的目光，不过，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该走了，学校已经开课了”，她告诫自己，同时亲了亲自己的玩具熊猫，恋恋不舍地跨出门槛。出门前，给父母打了招呼，背上行囊追寻这趟驶向目的地的列车。“还好，没有错过”，小陌自言自语道。
列车疾驰在宽阔的公路上，连同她的喜怒哀乐一并游荡。小陌坐在靠窗位置，她习惯将头转向窗外，赤裸裸的风景一览无余地进入她的视线。她时而愁绪满面，眉头紧缩，时而欣喜不已，眉宇间的“川”字荡然无存。天无绝人之路，总该有一个美好结果的吧！
依旧是巍峨的高山，强行将这个地方与外界相阻隔。眼前的一幕幕，太伤感。一样的蓝天，一样的白云，一样的风土人情，我小陌没走出去，又回来了。
踏进熟悉的校门，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给负责的老师打电话，心底难免紧张，打通了说什么呢？
一切安排就绪，她走进了那个曾经为耻的复读班（10班）。她说过，即使考不上理想的大学，她也不去复读，还说得掷地有声，那么，现在呢？小陌啊小陌，你太“虚伪”了，想着她无奈一笑，倒是释然了。
小陌跨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教室，仍然躲不过讲台底下同学的好奇一撇，她有礼貌的以微笑作为回馈。顿时，迎上了他冷峻的目光，没有热情，能感觉到的，仅是几分寒意。她见过这样的目光，而且不止一次，这是孤独的神态，同是天涯沦落人，她自是理解的。所以，这个少年引起了她的注意。
可是她全然不知，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小陌落座，他才移开冷冰冰的目光。他喜欢她的笑，如山间和煦的春风，缓缓吹来，神清气爽。
03
时间终究是公平的，它不会因为你的发呆而停滞，也不会因为你的痛苦而加快速度，它总是不紧不慢地悄悄遛走，你却浑然不知。
时光匆匆，一周结束了，一切正常，除了她的启蒙老师继续给她教英语，问她怎么又来了，是舍不得离开母校吗？小陌知道老师是在用一种轻松的话语安慰她，想来老师待她一直不错，可还是难以启齿，两句话就糊弄过去了，她才稍微舒了一口气，埋头看书，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盼到周末了，下午时分，她和新结识的伙伴楚楚相约去操场，呼吸大自然的清香。这个季节，温度适宜，虽说自古逢秋悲寂寥，但小陌不以为然，她觉得只要不是连绵的阴雨天，连月不开，生活还是美好的。
楚楚生得温柔精致，打扮起来绝对是个美人胚子，男孩子心中的女神。美中不足的一点是她身体瘦弱，强风吹过，都不免打几个趔趄。说来也巧，她姓林，这不是新版的林黛玉么？小陌打趣她，林妹妹面貌俊俏，不知道宝玉在何处？平时注意营养搭配，多吃饭，不然宝玉又该心疼了。
楚楚干瞪她，两人笑作一团。操场不远一隅，喊声不断，放眼望去，她们瞧见了本班同学许奕。小陌对他印象深刻，他淡淡的眼神让小陌记忆犹新。
“打篮球的男生就是帅”，楚楚窃窃私语，不料短短的几个字飘到了小陌的耳朵里，小陌脸上洋溢着微笑，楚楚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姑娘，小陌细看竟是那么美，就是皮肤有些黑。
此刻，喊声更加激烈，一浪高过一浪，罗浩伟加油。小陌拉着楚楚，也加入了气势庞大的阵营，没看清楚怎么一回事，乱喊一通，感觉真刺激。罗浩伟不是10班学生，小陌眼神犀利，发现旁边的楚楚总是将目光聚集在罗浩伟身上，不肯挪开，仿佛稍不注意，罗浩伟就会消失。
小陌再看比赛时，一个帅气的姿势凌空一跃，投下了令对手胆怯的三分球，赢得了迷妹的尖叫声，投球的是许奕。许奕在班里不苟言笑，几乎都是一个表情，时间久了也不嫌累得慌。但是今天，他扬起了美丽的弧度，轮廓更显分明。
一局结束，日落西沉，楚楚说，回去吧，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小陌还意犹未尽，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响，就一同去吃饭了。
04
世界那么大，还是会相遇；世界又那么小，彼此会分开。
不清楚小陌和许奕的熟络过程，时间久了，渐生情愫，他们两个如影随形，谁也离不开谁。她们是班里第一对情侣，大家羡慕不已。
高中谈恋爱，偷偷摸摸，不能大张旗鼓，老师抓得严，这是禁忌。
每天清晨早读，许奕总是先于小陌一步进教室，坐了好半天，小陌才极速跑进教室，差点就迟到了。早读过后，许奕去买早餐，两人腻歪在一起，吃着同一份早餐，喝着同一杯牛奶，感情逐渐升温。
楚楚对他们的感情不看好，她不喜欢许奕为人处世的方式，小陌陷入爱的漩涡，不能直接告诉她。恋爱中的女生智商为零，楚楚在等待时机，结果如何现在不宜下结论。
高中最常见的就是排座位，自由组合，许奕强烈要求和小陌坐同桌，小陌的数学一塌糊涂，英语却是班里第一，正好优势互补，共同进步。
许奕和小陌经常手牵手，许奕一脸宠溺，小陌嘴边时常挂着甜蜜的微笑，大家看在眼里。他们带着青涩，上演着一幕幕爱恨情仇。
楚楚呢，是个娇羞的女孩，苦恋着罗浩伟，不曾表明心迹。他是九班理科生，楚楚只能偶尔碰见他，每次都是匆匆而过。
小陌是另外一种性格，温柔中透露着刚烈，敢爱敢恨，坦真直率。她有劝过楚楚，既然有心，为何不尝试一番，说不定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呢，还能成就一段好姻缘。
楚楚苦笑，说道，行不通的，我不会主动表白，我脸皮薄，只要能远远看着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小陌不愿打破一次神奇的暗恋，要是罗浩伟不喜欢她，岂不是弄巧成拙？等等看吧。
05
风平浪静之后必然是暴风雨的来临。许奕和小陌坐同桌没多久，老师看出了端倪。
他们的班主任“围追堵截”，有一次下晚自习，小陌在回宿舍的途中，半路杀出来的是班主任老师。小陌不了解情况，以为和许奕的恋爱天衣无缝。其实，老师不是傻子。
她的班主任叫吕荣，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为人处事周到，耐心谨慎。可想而知，他没有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而是选择了讲道理。吕荣指出该阶段不适宜谈恋爱，影响学业，况且感情易受伤的是女生，快刀斩乱麻，就此结束这段虐恋。小陌是老师看中的学生，她有光明的前途，不能就此毁于一旦。许奕总是粘着小陌，吕荣无意间瞅见的，擒贼先擒王，得从小陌这儿下手。
小陌暂时答应老师不再和许奕交往，吕荣又一次掉换了座位。小陌被安排坐在第一排，许奕在另一组的后面，相隔很远很远，另外也拆散了两对情侣。小陌将原委始末讲与许奕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避避风头。
说出这句话，她于心不忍，许奕先是一惊，随之默默离开了。因为这件事，许奕跟小陌赌气，进教室绕道走。许奕继续是冷酷的神色，这次多加了一丝惨白。同在一个屋檐下，小陌很尴尬，更多的是气愤。
小陌上课经常走神，偷瞄过许奕几次，许奕呢，抱头睡觉，完全不在状态。这该死的情，为何总是折磨人。
令人不解的是，最近的月考，小陌的成绩一落千丈，许奕的成绩竟然一如既往的好，排名前五。许奕的智商不容置疑，头脑灵活。拿到尴尬的分数，小陌内心总是五味杂陈，只能独自咀嚼，吞下所有心酸与泪水。而这些，许奕是否感应得到？
小陌无精打采，很少说话，像是变了一个人。楚楚终于按捺不住了，先是将小陌安慰一番，为接下来要讲的话做好铺垫。这时候，楚楚示意魏华上前，帮她劝说。她们三人志同道合，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们是三姐妹，彼此没有秘密。
魏华性子直，不会拐弯抹角。曾经他和许奕在同一所学校就读，发觉许奕性格上有缺陷，情商不够，很难相处。魏华在小陌面前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许奕如何如何不好，让她决绝一点。楚楚默契地点头应和。
不知道小陌听没听进去她们的话，那天小陌哭了，但避开了魏华和楚楚。不知怎的，小陌又和许奕在一起了。两人依旧手牵手，肩并肩，一起上课间操。每到课间，许奕莫名出现在小陌的桌子前，嘘寒问暖，动作亲昵。
魏华和楚楚完全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渐渐的，小陌和她们的距离渐行渐远。魏华刻意躲着小陌和许奕，眼不见心不烦。
情人眼里出西施，选择了爱情，难免会失去友情。
06
北风呼啸，天气骤冷，深秋已至。校园路旁的梧桐叶哗啦作响，狠狠地飘落，地面一片狼藉，无人问津。流浪狗拖着邋遢的尾巴，一摇一摆，横穿校园。
许奕细算着日子，还有三天，就是小陌的生日了，他该送什么好呢？既不浮夸也得实用。小陌裹得严实，像极了阿拉斯加的企鹅，和他并排坐在台阶上，凝视着三三两两的人群，口里呼出的水蒸气清晰可见。
许奕灵机一动，一个想法顿时涌上心头，他想到该买什么生日礼物了，但他永远不知道此“终”非彼钟。
农历11月25日，小陌的破蛋日，魏华和楚楚送了礼物，寒暄了几句，转身离去。小陌请客吃饭，她们推辞有事去不了，小陌郁郁寡欢。
吃饭的时候，只有小陌和许奕两人，气氛惨淡。许奕订了一个蛋糕，祝小陌生日快乐，永远开心，蛋糕不大，最后也没吃完。草草离场，径自进校上晚自习。
终于熬到晚自习下，许奕为自己的聪明窃窃自喜，这是给小陌的“surprise”。小陌痛失友情，闷闷不乐，难道许奕不能和她们好好相处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不想做任何选择。许奕啊许奕，我该放弃你换回昔日的友谊吗？“川”字未上眉头，却上心头。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小陌选择了许奕，结局注定凄惨。
许奕欣喜地拿着生日礼物，买了一大包好吃的，交给小陌，小陌道声谢谢。这时发现情况不妙，自己也纳闷，是自己礼物送迟了吗？不应该啊，下午还好好的，他决定问个究竟。小陌确定自己是爱许奕的，真真切切的爱恋，那么单纯，仿佛一汪清泉，取勺自可饮用。她也感觉得到许奕的感情，这种爱却是自私的，不容许自己和异性过多交往。
收下许奕的礼物，欢喜之情冲散了惆怅，她给许奕一个大大的熊抱。谢谢你，亲爱的，小小礼物足以慰风尘。礼物的包装精致简约，文艺儒雅，符合小陌的品位，太花哨反倒失了几分灵气。
许奕经过小陌的允许，打开礼盒，躺在里面的是块电子手表，粉色的，上面有一对情侣，额头紧靠，“I love you”，三个单词闪闪发亮。
“喜欢吗？我转了几个饰品店，发现了这块钟表，发现适合你，就买下了”。说完许奕取出小礼物，戴在小陌的左手腕上，钟表着实不错，是小陌喜欢的款式。
小陌嘴角微微上扬，“你是懂我的，我喜欢”。
等到教室人潮散去，许奕在小陌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很温柔，深情不减。高中阶段的管理制度严格，宿舍楼门关得早，当早些回去。鉴于此，小陌挽着许奕的胳膊，许奕提着小吃，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幸福满满。
07
秋去冬来，白雪皑皑，周围的建筑银装素裹，世界静默了。一夜之间，鹅毛般的大雪丝毫不顾及人们的感受，洋洋洒洒。清晨的雪，速度倒是慢了下来，小了许多。
小陌喜欢飘雪的季节，每年冬季，她绝对不会错过北方的第一场雪。在小陌的内心世界，有这样一幕场景浮现：飘雪时分，路上过客匆匆，一对情侣眉开眼笑，缓慢移开脚步，秀色可餐，上演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佳话。雪花点缀画面，降至眼眸处，轻盈点地，最是浪漫。
世界上每天都在灵魂出演部部戏剧，留心观察，真是如此。魏华和楚楚堪称滑雪小能手，别小瞧楚楚，虽形单影只，身子瘦弱，风一吹就会倒，却是将滑板驾驭得有声有色。那天她穿着白色绒毛羽绒服，配上时尚裙，格外迷人。罗浩伟多在人群中看了楚楚一眼，再没有忘掉她的容颜。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罗浩伟暗下决心，他要和楚楚填同一所大学的志愿。他不是机械猫，楚楚看他的眼神十分羞涩，对他有感觉。他决定向魏华打听楚楚的喜恶，爱屋及乌，步步为营，会是完美的结局。
魏华的滑雪技巧不输楚楚，女汉子一出场，霸气十足，所向披靡。自打小陌认识了她们两人，这是第一次目睹她们的神采，小陌与她们相比，略显逊色。这不打紧，主要的是三个人的关系出现了新的转机，小陌自是高兴的。
许奕不在现场观看他们滑雪，一人在教室独坐，封闭自己。他的家庭情况复杂，往事历历在目，触目惊心。他是不幸的，感情路坎坎坷坷，他想起他的前女友，她甩了他，和别人在一起了。他曾经是那么爱她，结果呢？她的绝情，致使他高考落榜，幸运的是，他遇到了小陌。爱笑的女生运气一般不会很差，他看着小陌两颊浅浅的笑窝，看得出神。她的眼神里有故事，一直没有向他吐露半点，他怀疑，这次又爱错了吗？或许吧，经历的多了，不会在傻傻地痛彻心扉，伤害自己。
不久，半年光景划过笔尖，悄然退出舞台，寒假补课结束了，新年新气象，短暂的假期也随之告终。许奕和小陌重新拎起书包，蓄势待发。
楚楚，魏华卸下学业的重荷，一个为期八天的假期，红光满面，做好了冲刺的准备。新学期开始了，楚楚眼眸含笑，精神焕发，“楚楚”动人，他和男神恋爱了。
小陌和许奕感情一如既往，不冷不热。
08
春天，生机盎然，万物苏醒，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只是这个季节，风多了一些。
开学的第一天，吕荣召开班会，整顿纪律，提出新学期的学习目标，做好冲刺阶段的工作。学生们焦躁不安，叫苦连连。吕荣骂他们没出息，不拼不博，等于白活，将近十年的寒窗苦读，只争朝夕，万不可当儿戏，潇洒成性。学生脸上姿态各异，深得老师教诲，陷入静寂，思考人生，展望未来精彩的生活。
班会结束之余，吕荣坚持个别教育工作，找学生去办公室谈话，一副严肃的尊荣，被叫的学生心里上上下下，忐忑不安。小陌，许奕“在劫难逃”，楚楚的事情，老师暂且不知，暗自庆幸。伟华倒是捏了一把汗，替小陌担心。
第一对要求谈话的就是小陌和许奕，两人对望，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低着头，保持沉默。吕荣开始滔滔不绝了，“时间如流水，新一轮高考的号角已经吹响。你们有望考取好学校，学业和感情孰轻孰重，自己掂量，不用我多说，世界上还没研制出后悔药。你们回去上自习吧，我不想在下一次的谈话中见到你们”。吕荣的忠言逆耳犹如晴天霹雳，声音响亮，萦绕耳边，使得这对感情不稳定的情侣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可是两人谁也没放弃，许弈故意与小陌保持距离，欺骗了吕荣和同班同学。
魏华热烈欢迎小陌回归“三人帮”，不再为廉价的感情羁绊，魏华太天真，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小陌欣赏魏华的性格，人缘广泛，淳朴率真，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事影响心情，这一点她是难以企及的。
楚楚和罗浩伟私下交谈甚欢，罗浩伟是理科男，历史知识却超出想象，日积月累的生活经验流光溢彩，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魏华和罗浩伟的关系很好，她了解罗浩伟的为人，对朋友有情有义，始终如一，她看好两人恋爱这件事，只要不打草惊蛇，祝愿细水长流。
家庭的教育对孩子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许弈从小父母离异，他跟着爸爸一起生活，缺少母爱，造成了心灵创伤，性格日渐孤僻。打小，父亲就有家暴倾向，母亲不堪承受，忍痛割爱，弃他而去，他哭喊，苦苦哀求，无济于事，他的心彻底粉碎了。他抬头仰望天空，不禁发出疑问，“人为什么要活着？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他不敢想，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对于他的遭遇，除了小陌和一个挚友，他没向任何人提及。别人不理解他，他不在意，高考完毕，无所谓结果如何。他是不愿意复读的，跟父亲执拗不过，命运只能任其摆布。他怨恨父母，不能给他一个温暖的小窝，高考结束，该何去何从，他早已想好。
小陌自打这次谈话以来，勤奋刻苦，她梦寐以求的大学是南开，他会陪她去的。许弈避开人流，目光投射到小陌身上，充满了怜惜，“她认真起来的样子最可爱，只是对不起，他不能随她去远方，继续深造了，原谅我小陌，答应你的我兑现不了了，相处的时间就短暂的几个月，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09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六月的朝阳冉冉升起，午后二时使出浑身解数，酷热难耐，一不留神，就会人间蒸发。高考如期而至，打了许久的“游击战”，终于要上战场了。
小陌信心百倍，遥远的地方承载了太多梦想，她不仅仅为了父母，更是为了自己，只能放手一搏了。
许奕如坐针毡，草草答完试卷，一旁的监考老师无奈地摇头。
魏华的脸上平静如水，待铃声响起，疾步走出考场，找楚楚和小陌去了。
估计楚楚和罗浩伟考得不错，两人的答案不尽相同，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高考结束，许奕打给小陌的电话，比以前频繁了。无穷的关怀，充斥小陌的大脑皮层。小陌问他考得如何，他嬉皮笑脸地说，为了你，我不敢考不好。有时候许奕也说些奇奇怪怪令人费解的话，小陌被蒙在鼓里，不得而知，这竟成了分开的预兆。
新一次的轰动拉开帷幕，高考成绩浮出水面，有喜有忧。耀眼的舞台属于你，我甘愿充当观众，看你华丽的谢幕。“再见了，亲爱的小陌，我走后，别再找我了，我有可能去追逐诗和远方，也有可能四处漂泊……某天，我们还是会再见到的吧，你会不会恨我绝情呢？哦，不重要了，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万万不可拖你后腿，你是那么优秀，一直走下去，我会在某处默默地关注你。感应到你掉眼泪，我的心会疼，答应我，好好爱自己。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缺点数不胜数，忘了我吧！”
小陌收到了短信，紧接着疯一样地拨打许弈的电话，尝试了好几次，都是一句重复的话，“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小陌从来没有这么无助，她翻阅QQ通讯录,许弈的头像消失不见，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她瘫软地坐在地上，眼泪扑朔迷离，“骗子，都是骗子。许弈，你太狠了，是不是我太坚强，你就把我往死里伤。走吧，就当你不曾入住过我的生活，后会无期”，说完小陌抱头大哭。眼前的一幕，正好被小陌的父母撞见，两人相视无语，不知其中缘由，孩子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怎么还是不开心，父母没敢去打扰。
楚楚和魏华相继打来电话，询问小陌的成绩，小陌的声音嘶哑，着实吓她们一跳。两人最后才知道，她和许弈永远分开了，欣慰的是小陌接到南开的录取通知书了。她们私下商量好，拉着小陌去逛街，吃小吃，目的自然是帮助小陌恢复心情，找回原来的最本质的小陌。感情的事分分合合，命运不由我们掌控，任由它随风散去。
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必定打开一扇窗。楚楚和罗浩伟不约而同地考上了同一所学校，有情人终得眷属，正好应了那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魏华考到了本省的一所大学，情况还不错。
高考后的假期好长，度日如年，小陌中途试着给许弈打电话，“你好，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小陌不准备做无用功了，那就这样吧。“许弈，你还欠我一次旅行，你忘了吗？你怎么会忘，我们说好的”。许弈一直没有准确的消息，有人说他没考上，去远方闯荡了；有的说他考得一塌糊涂，随便上了个学校。小陌认定是第一种，他告诉过她，他的命运由不得别人操控，父母也不行。不管怎样，我不在，照顾好自己。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要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告诉自己要坚强。一切坚强，都是温柔生的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