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带爸爸去医院检查的日子。已经提前做好了预约，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半。
我早晨到单位打了卡，跟领导请了假，来到爸妈家。
弟弟说，让我们九点半下楼，昨天周一，容易堵车。
第一个感动的瞬间
刚九点，爸爸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双手搬起右腿吃力地往床下挪。
“咱们走吧，早点下去。”
“爸，不着急，去早了没用。”
“还是早点吧，我下楼慢，别让你弟弟等得太久。”
“行吧，走就走。”
妈妈给爸爸拿来拐杖、外套，我蹲下来帮他把鞋穿好。
“你搬上轮椅先下去吧，我搀着他。”妈妈跟我说。
“那我先下去送东西，然后再上来。”
“不用，不用，不许上来了。”爸爸几乎是喊着跟我说的。
老式居民楼的三楼，一共三十多级台阶。对于正常人来说，上下非常轻松。可是对于爸爸这样腿脚不方便的病人来说，就像一座万仞高山。
他的右腿慢慢坏死，挪动一下就钻心地疼，在平坦的路面，慢慢拖着走还勉强，遇到台阶、上下坡，就太吃力了，每一步都是一场挑战。
我没听爸爸的话，把轮椅放到弟弟车上，又折回楼上，爸爸妈妈才走到二楼。
妈妈在前面，面对着爸爸，倒着走。她一只脚在上，一只脚在下，像玩老鹰捉小鸡游戏那样，双臂伸开，身体前倾，护着爸爸。
爸爸左手拄着拐杖，右手紧紧地抓着栏杆。他先把拐杖挪到下一级台阶，再把左腿迈下去，然后吃力地一点一点挪着右脚，嘴角扭曲着，眉头紧锁着，看起来很是痛苦。
这只脚从上个台阶挪动到下一个，差不多用了五十多秒。稍事休息，继续下一级挪动。每挪下一级，都是一份胜利。
二十五分钟后，终于下来了。爸爸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微微渗出了细密的汗。
弟弟拉开车门，扶着他上车。左腿上去后，弟弟搬起他的右腿。
“哎呦！”爸爸疼得喊了起来。
妈妈一把扒拉开弟弟，“我来，你不会弄！”
我看着妈妈俯下身轻轻地抬起爸爸的腿，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点一点地往车里移，爸爸一手扶着妈妈的肩，一手帮忙移动自己的右腿。
好了，妈妈直起腰，有些气喘，脸上却挂着舒心的笑。
我有些泪目，心疼爸爸，也为爸妈之间这份默契而感动。（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