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5-23晚8:07,可怜的我又被木子拉出宿舍,去什么广场吃火锅,天气有点闷热,空调和风扇的凉爽丝毫无法缓解我内心的躁热,一滴滴液化在空气中的小汤汁,就这样渐渐模糊了眼前这个女孩,我不由地说,看不见你的脸,发现你还是挺好看的。我没有抬头,只是一个劲地吃着碗里的肉,想着吃完这一块接下来要吃哪一块,满腔激情。
木子没有怼回来,只是默默地吃着西洋菜,我夹着牛肉的手被这样的情景冲击到静止了,一个无肉不欢、谈素色变的女子,居然在我面前一口一口地吃菜,我把手往她那伸了伸,一块美味的牛肉就这样去到了别人的碗里,她看着我一愣一愣,我看着她一呆一呆。
原来,就在昨天下午,她和小C应邀参加一个同乡聚会,参与人员除了早已熟悉的同届同学,还有一些素未谋面的师兄师姐,聚会中,大家有的在熟悉彼此,有的在相爱相杀。小C是喜欢这样的场合的,乐于交际的她总能以闪电般的速度和大家熟络,她有很多有趣的话题可以避免和对方硬聊,有趣的话题,包括——爆别人的黑历史。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单单是木子的糗事她就从小学聊到了高中,在大家的嬉笑声中木子站在一旁没有尴尬地附和,也没有臭着脸打断,就那样在昏黄的街灯中默默数着一分一秒。
回校的路上,看着操场上那两个摇摇晃晃的影子,安静的空气在一拍一拍的篮球声中震荡着,木子扶了扶眼镜,转过头看着小C,“今晚你这么做难道不觉得不合适吗?我很不爽。”小C有点诧异,紧接着只是笑着说对不起,搂着木子的肩说着别那么小气。
木子还是不爽,连着两天没有理会小C的各种骚扰,然后,全世界都在劝她别那么小气,多大点事,全世界都在告诉她,应该原谅。
02
小时候很喜欢看《还珠格格》,当一遍又一遍地回味时,让我最最印象深刻的数紫薇那一句『饶恕,是人生最大的美德』。那个时候的我是震撼的,是触动的,也是敬佩的,我深深地被那一种魅力影响着,熏陶着。我坚信着,无论别人怎样伤害自己,我都要接受道歉并且原谅她,继续着不计前嫌的关系;我坚信着,这样的为人是美好的,是令人向往的。
于是,小时候,就算同学弄坏了我珍贵的音乐盒,我也会捡着碎片说没关系;就算朋友开玩笑着让我被老师误会批评,我也会哭着说我不放在心上;就算弟弟闯祸往我身上推,我也会哽咽着说我没事……
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对方道歉,我就会逼着自己去原谅,倘若自己无法释怀,无法爽快接受别人的对不起,我就会陷入深深的苦恼中,我怀疑着,这样倔强不肯欣然接受的自己是不是错得更多。
那个时候的我,习惯原谅,习惯包容;那个时候的我,是别人眼中的没脾气、性格好的女孩。
那个时候的我,不太可爱。
后来的我,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不再认为这样的『没脾气』是可爱的,于我,更喜欢和『有脾气』的人做朋友,因为这样的她们是真实的,有生气的。
还记得那天下午,我窝在沙发上泡在偶像剧中,看到女主笑容灿烂地对女二号说没关系,说她原谅她了,说她们还是好朋友,那时的我,感动得一颤一颤地抹眼泪,老爸见状,放下茶杯憨憨地笑着,“人啊,应该有点自己的脾气。”
“就像你那样,生气了就黑着脸不理我非要我给你泡茶对吗?”老爸没有说话,笑得更开心了。
永远不要因为占着『反正她总会原谅我的』就肆意妄为,就用一句毫无诚意的“对不起”敷衍了事,犯错,就要有个犯了错该有的样。
很久以后,我才学会释放自己的棱棱角角,而不再一味地委屈求全。后来的我,才知道有些道歉无关诚心,无关内疚,只是单纯地敷衍,单纯地让自己心里舒服;现在的我,会在你道歉的时候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原谅,而不再只顾及你的心情忽略自己的不爽;我不再因为别人可能批评我的小气和脾气大而委屈自己去释怀,原谅你的事等我心情美丽了再说……
我觉得,这样的我,才是我喜欢的自己。
03
凭什么你一道歉,我就要选择原谅,况且有些事情本就不值得被宽恕,所以,我为什么就要原谅你?今天天气不好,我可以不原谅你,今天心情美丽,我可以大赦你。不是你一说对不起,我就要说没关系。我不喜欢发脾气,但不代表我没脾气;我不喜欢生气,但不代表我会逆来顺受。
你不要以为你可以毫无顾忌地伤害,然后再死皮赖脸地求原谅,你不要以为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我没那么大度,没那么大气,没那么无所谓。对,我不开心了,我不爽了,我需要缓一缓,你觉得我太小气也好,觉得我爱计较也罢,因为把你放在心上,所以你的一言一语对我才有中伤力。你是知道的,你有错,你就得、就该受着我的冷傲。
当然,我可能会原谅你,可能今天,可能明天,等我缓一缓,等我心情好,或者等天气好。
你那么聪明,知道怎么触碰我的雷区,我相信你也一定知道怎么让我心情美丽。嗯,我在这里等你带上美味的海苔和真心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