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C先生的一封信:我的理想国

亲爱的C先生:

今天和你聊完音乐之后,情绪莫名的down。挂掉视频后,独自躺在沙发上发了好一阵呆,试图找到并理清那个让我心神不宁的点到底在哪。

每个人都有应对世界的方式,我一直自诩为体验者,将人生的终极意义设定为探索和体验,这其实和我的艺术型人格特征是分不开的。不管是斯普兰格测试还是霍兰德职业倾向测试,我的艺术型倾向得分都远高于其他倾向,所谓高共情和极度敏锐,估计部分亦源于此。

如果你在同一天的晚上看过我在live现场的放纵和癫狂,再看我在白天逛艺术展览时的沉静和专注,你可能会惊讶的发现为什么截然不同的表现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仿佛动和静皆可以达到极致的忘我,并通过深度沉浸与各种艺术形态融为一体。某种程度上,我算是个纯粹为艺术而活的人,学不会与人产生丰富且紧密的链接,却习惯并享受通过作品与艺术产生深度链接。

可是,这么些年来,我一直为自己构筑的艺术空间,最终也只留我一人孤芳自赏。在我苦心经营下,这个艺术空间的边界已经拓展的足够大,里面有后摇、迷幻、电子、lounge、chill out、house、future bass,有文艺复兴、抽象主义、向京、荒木经惟、穆夏,有勃朗特三姐妹、福克纳、昆德拉、奥尔罕帕慕克、木心、博尔赫斯,还有很多很多很多,但那又如何?尽管我的大脑里藏着成千上万段与艺术相关的记忆,却甚少有机会把它们抽调出来与人分享,让它们重见天日。

所以,当今晚你和我说,你愿意尝试陪着我一起去经历去体验,尽管不一定能完全理解,我一下子会有如此深的触动。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说,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好,真的好爱好爱你。

随着年龄渐长,我越来越清楚自己的本质是怎么样一个人,希望过怎么样的人生(自由、随性、专注、热烈、肆意),越往后,可能我会越来越遵循自己的内心而活,代价是漠视主流社会的价值观。

换言之,我这辈子似乎也无法遵循中国传统伦理标准去做所谓的贤妻良母。

为了践行自己人生的真正意义,我向来不惧怕所谓的舍弃和牺牲,也做好了始终孤独的准备。正是由于自己根深蒂固的内在坚持,使得我无法长久容忍寻常生活的琐碎和平庸。我在亲密关系里,向来不太在意外在评判体系,却对精神上的契合有近乎苛刻的高期望值。这种契合既有对于人性的思考和探索,当然也包括对艺术的热爱和追求。

有时我觉得自己像不断奔驰的骏马,在拼命追寻一个个高光时刻;又或者像阿甘打开一盒又一盒巧克力,期待品尝到更美味的那一颗。不管怎样,在对真善美的探寻中,我不知疲倦也永不停歇;也正因我的脚一直不完全坚定地踩在大地上,才导致我在主流社会价值体系中的游离和不合群。

今晚聊天的过程中,我再次悲伤的发现,找一个真正可以无障碍沟通和交流这一切的同类有多难。即便是你,也总有无法接收我传达的信息的时刻。而如果我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行,又是否会和你所坚持走的路背道而驰?

你说过多次的求同存异和包容性是我发自内心欣赏的观点,只是边界和局限一直都是客观存在的,正如你所说,要想进入我的世界是需要花费精力的,不仅需要财力也需要体力和心力,更少不了足够的爱和耐心。久而久之,有没有可能对方就觉得疲惫了,我不知道,但过往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

之前和你互相探索人性和做自我剖析比较多,比较少机会跟你聊我构造的另一个理想国,我在这里面已独自呆了很多年,自得其乐却仍旧孤独。

此时此刻,我仍然很真诚的向你发出邀请,小伟,期待你在慎重且理智的考虑后,有朝一日愿意踏入我的理想国度。

剩下还有几十年,我渴望能活出真正自我的人生。

这种活法也许并非是别人眼中的成功,却是我自己最想要的。

2019-02-03 22:50

@土耳其 费特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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