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车路过这座城市唯一呈现青色的主干道。熟悉的挖掘声轰隆隆作响,打破了想象中我以为的宁静。
不觉想到,这里也拆?魂觉余光中是几个熟悉的黑字和一张凋零的门脸。心猛的一缩,这不是传达室么,我的中学,怎么!这里也要拆啦?
我想不通我已经毕业8年、10年?一次也没想到回来过。
手里打着方向,掉头,我很少这么果敢。
我把车开到同属拆迁区一条废弃的巷子中停下,匆匆忙忙朝母校奔去。
工字型大门被砸去了一半,另一半带着裂口,像只哀嚎的睡狮。
也许算缘分,更可能因为到了饭点,正在作业的挖掘机跑到对过去了,离这里有些距离。
我掏出手机拍下“闻来”两个字,“中学”两字已经碎了一地。
我退后,再把镜头拉近,给两幢危危颤颤的白色教学楼来个大合影。
然后操场如法炮制。
我继续后退,转动手机,将镜头拉、拉、拉,转动手机,连同破门,来了张全景。
翻看拍完的照片,心想不对,可惜,初一班的平房没法拍,也不可能拍到啊,它被教学楼档的死死的。
哎,背后工地的吵闹声一刻也未停歇。
接着呢,走吧?我想,还能干什么?也就这样了吧,这就是最后的交代了。
我傻傻地看着红色的操场,它那么小。
我想,我是不可能想进的,这是犯傻事,以前我犯过多少傻事,没有一次好下场。
而且,那意味着要淌过传达室的“尸体”或被发现,被工地的人赶走。
但不知怎的,我抬高脚步,跨过了第一块碎石。
冒着背后不可知的风险,我过河般闯进了拆迁工地。
破碎的学校路面,一条条裂缝凸显出不详的混乱感,提醒着人们应该远离这个“战场”。肃静的操场中,红旗杆倒在草地间,不仔细根本看不清。
我走的很快,十分钟就绕到了楼房后面。我马上就看到了我的教室。
门没了,前后都没了,里面的桌椅七七八八乱摆着。
我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本应该哇一声,可当走进来,心中的无限感慨却并没有抒发出。
倒是理性带着我审视着这间屋子。
这是最普通的教室的样子—长方形大黑板、小讲台,后面是备用黑板,因为紧凑,值日用的扫帚和簸箕都藏在讲台下,学生就那么分成四组坐在下面。
以前的条件,这里就算不错了。
多少个晚自习,我都举起过这下面的扫帚..得,现在不在了,我收起腰,讲台下什么也没有。
本想用脚关上我打开的讲台门,却“轰”一声踢翻了讲台,吓了自己一跳,这里太安静了。
“唉!”
我心里“蹬嗝”一声,人的声音?谁叹气啊?
没有啊。
我在倒下的讲台前,左右寻觅,教室的窗户玻璃完好无坏,看似没什么东西能发出声音。
是讲台到下的声音吗?可我感觉声音是从右上角传来,恰好是我当年的座位。
第四组的最后一排,唯一不需要调换的座位。
我竖起耳朵,试想我会幻听么,刚才那一声“唉”分明听的很清楚。
这会我能听到很远处的工地噪音。
“你不该来!”
我差点倒下。
有人在说话,但我却看不见,什么鬼?什么鬼?
“你不知道我?”
你?我急促的呼气,双手不自知的勒紧成拳。
“你在这里,我每天陪着你,你也每天陪着我,等你走了,我被遗忘了,再也没有人记得我。”声音不紧不慢的说。
从某个角度看,这个声音像一个有着粗旷音律的男人,但深邃中又好像隐藏着某种不真实的扩展。
“算了,快结束了,你不该来,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