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正在播放《那年花开月正圆》,我却读起《平凹散文丑石》。看电视剧感觉编剧编的太过了,一个寡妇竟然还有那么多男人爱着,而且年代是男人甩大辫子的清朝!这可能就叫文学创作?这就是“虐心”?不这样会降低收视率吧?看贾平凹的散文内容宽泛,社会人生的独特体察、个人内心的情绪变化、偶然感悟的哲理等等皆可入文。文中又不难发现贾平凹的赤子之心,也很受看!但电视剧看完了,六辑的散文却没看完。或许这就是形式的影响力!电视屏幕使人的喜怒哀乐一个个那般生动,而散文是一个个方块字在白纸间闪转腾挪。平凹也认识到这一点了,要不怎会为这部陕北的大剧题写了片头。
文人应该在形式上感染受众。受众是信息传播的接收者,包括报刊和书籍的读者、广播的听众、电影电视的观众、网民。受众从宏观上来看是一个巨大的集合体,文人可以充分利用他们喜闻乐见的形式去感染他们。平凹在《进山东》说,看孔子一介文人,身后能达到如此的豪华气派,在整个地球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了。这是文人的骄傲。但看看孔子的生前凄凄惶惶的形状,又让我们文人感到一份心酸。司马迁是这样,曹雪芹也是这样,文人都是与富贵无缘,都是生前得不到公正的。而这不应成为规律,现代社会提供了各种形式的传播方式,就看我们怎么去运用和享受。
人们谈论陕西的三个作家,谁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也在谈论影响。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拍了电视剧,陈忠实生前也希望《白鹿原》拍成电视剧。当今,电影、电视剧的形式能够扩大作品的受众面,播出后的影响确实不可小视!二位作家可谓呕心沥血地完成作品,却不能亲眼看一看屏幕上自己写的人物,也是莫大遗憾!而贾平凹的可能性存在,但很难。《黑氏》只觉得俗套、浅显;《浮躁》的时代烙印太深了;《废都》感觉没有跳出《金瓶梅》的窠臼;最好的长篇是《秦腔》,也许有一搏。只要民族性、时代性突出,宏观影响应该产生!
这本散文集,从六个角度展示那些年代的人、物、事,编辑的很精致,时代感强。贾平凹于传统的散文写作中,有些大突破,于现今复杂的社会里的确难寻。而且,贾平凹对美感的追求,于字里行间清晰易见。但是改革开放转型期的社会变化和文化冲突,需要一个沉淀的过程。短小的散文,能产生像朱自清《背影》那样影响几代人的精品毕竟需要磨炼。而且《丑石》只有天文学家才能看出价值哦!
文人更应在内容上感动心灵。平凹常用轻淡的笔墨,再现生活中人们习以为常的又经常忽视的景象,但却能引人入胜。在他的《文竹》、《陶俑》、《说打扮》、《静虚村记》等篇中,可以清楚地发现这一艺术特质。他的散文,浓的如酒般醇厚绵长,淡的如溪水清纯透明。在一种古朴而又平淡的氛围中,贾平凹道出他对生命、历史、宇宙的深深思索,使他散文具有一种深邃的哲思。
文集中有三篇是哭三毛的。一个高挑着身子,披着长发,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分的。而三毛在两人没有见面,只读其书时,就称呼:我心极爱的大师。“您的作品实在太深刻。不是背景取材问题;是您本身的灵魂。看您的小说,作者是躲在幕后的,散文是生活的部分,作者没有窗帘可挡,我轻轻的翻了数页。合上了书,有些想退的感觉。散文是那么直接,更明显的真诚,令人不舍一下子进入作者的家园。”这就是精彩的内容感动着心灵。受众从微观上来看体现为具有丰富的社会多样性的人,文人就要用人性的真实抒发,情感的真实再现去唤醒心灵!
贾平凹陕西味十足,陕西人不事虚张而奋斗的传统尚在,眼睛明亮,很有观察力。王蒙说他的农民模样掩盖了他的精明、智慧。他是个聪明、善于不露痕迹搞幽默的作家。而散文的叙事状物又让他写出闪烁着哲理的火花。这种哲理是他自己生活的体验和感悟,而非前人言论的重复,哲理的诠释过程也就是文章的重心,极富情致和个性。
20多年前,读过不少贾平凹的中短篇作品,也是对整个社会上一片勃勃生机的景象充满了渴望和向往。现在读了他的散文集,又见他诗、书、画一个整体,营造心中的境。正应了他的话:弄文学的,却是最劳作的苦人。但所谓文学,都是给人以精神的享受。人们获取信息的最主要途径是视觉,约占80%,最形象直观、最具有冲击力。电影、电视的观众,远比报刊和书籍的读者、广播的听众更为快速的感悟喜怒哀乐。而小说散文是在读后才在读者的头脑中过电影,形成美感,慢慢感动心灵。这时我们才会理解时髦的词:“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