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车刚过金融学院后,手机上传来了微信的提示声,打开后是妈妈的哽咽:“闺女,你小弟走了”。停顿了一下后,我用颤抖的右手拇指点按语音说话按键,最终还是选择了向上滑动,顿时与这句哽咽产生了巨大的隔阂。没办法回复,是奉劝还是安慰,每说一句都是刺向心窝子的冰刃。前排乘客与司机聊得正欢,我却无暇顾及,一头倒在靠背上,汩汩泪水潸然而下,清澈透明的眼泪沿着脸颊下落。几滴湿润是情感的寄托和情绪的释放,也是时间的痕迹和思念的价值。
过了一会,妈妈又说:“再回来得一九年……再看到得一年呢”。情绪似乎明显是调整了很久的样子,变得平稳许多。此刻估计是在翻看着手机曾经发送的语音和视频片段,无限制地翻看聊天记录,就像能够触摸到她的思念一样。
这次回家,发现妈妈有一个习惯。自己发完的语音一定要再听一遍,别人发过来的语音也会听两遍以上。可能是记不住众多语音中的内容,或者是确定一下有没有把话说完。回复的时候至少四条以上的语音罗列在一起,平均时间必定超过三十秒。刚开始我特别好奇,为什么会这样反复,难道妈妈真的老了吗?其实根本不是,我们用所谓年轻人的眼光看待上一代即将成为老人的父母是一种错误的思维方式。他们没老,只是更加思念不在身边的孩子罢了!
这一切的原因不是因为记忆力的减退和逻辑能力的缺失,而是在无限制地翻看聊天记录的过程中享受想象中的孩子们的样子,习惯使然。妈妈反复听反复说,就是因为孩子不在身边的时候无限制地点开其中任一条,然后自然自语地对着手机说着什么,对于发送却谨小慎微。似乎在和自己的孩子现场聊天一样,偶尔灿烂千阳,偶尔顿悟释然的表情着实可爱。我们在互联网浪潮下给父母造就了几个模拟中的孩子,形象手机化,致使他们每天都是跟手机对话。如此种种,我想他们那絮絮叨叨的关心和原始纯真的爱可以得到完美的解释。
翻江倒海的情绪逐渐冷却,但是场景的尾巴还在大脑中摇摆。
到达机场后打电话给妈妈,告知已经到达正在值机。她说:“我在你二舅妈家,你到的还挺快……那个啥……别误了时间……”又是眼泪又要流出的哽咽声音,这种委屈能给谁说,在那个硕大的城市。我说:“放心吧,在我二舅妈家多待会啊”,然后果断选择挂断,在机场随意转悠,也许是在寻找那个中信书店,却没找到。耳边想起“你小弟走了”的声音。
每次离家,妈妈总会给我准备各种物资,纸巾、柚子、苹果、旱黄瓜、熟鸡蛋甚至塑料袋,生拉硬扯地把家里能看到的吃的装满整个箱包,恨不得挂满我的身体把整个家什都给我带上。但每次不懂事的我都会三番五次地拒绝妈妈的盛情,虽然这种拒绝无效,当我们的博弈白热化后,妈妈总会定定神,跟我说“不要拉倒,不给你带了”,手上的动作却远远没有结束。
也许离家在外的年轻人大概都是如此吧,我们的选择是把家稳稳地放在心中“供奉”。每每扪心自问“为了啥”却很难答案,即使再怀念再不舍都要背起行囊踏上远方的路,很少回头。为了别人画的饼,或者自己的未来,甚或虚无缥缈的梦想和抱负,我们到底曾经错误地放下了很多宝贵的东西而糊里糊涂地选择了远方,可能因为它的虚无缥缈吧。
假使长寿,活成百岁老人,按照现在的频率也只剩四十次,但是每一次离家都可能是永别。之前看望一个八十多岁的长辈,她说:“孩子,你们是来一次少一次啊”,这种减少并不会如我们所愿,时间的残酷就体现在此。我们和时间赛跑?不,那是时间在追着我们狂飙,不管你带着什么。
深深的夜,每当回头仰望家乡的星空,内心总有一丝丝的感动。那个在家怀着期盼无数次点开聊天记录的父母,他们平凡、安静,两鬓斑白,他们背负生活的沉重,却从未后悔孩子少小离家老大回。眼泪是感性的释放,也是伟大情感的体现,却可能永远地被理性所埋没断送在成长的路上。心怀“父母在,不远行”的古训,随洪荒的时代潮流,紧紧跟随,生怕错过精彩,殊不知眼前除了希望之外一片漆黑。
一不下心活成了别人的样子,是不是天大的 笑话?书生气地定义这些不舍和无奈,最可悲的是活成了手机里那个虚拟的自己。
妈妈的哽咽声!
“闺女,你小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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