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站在街角,忽闻一首老歌。那前奏响起,熟悉的旋律便一下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准确无误的揪住了我的耳朵,猛的钻进我的脑海中。猝不及防,犹如一声惊蛰春雷,驱散午后的慵懒,骤然记得你们的模样。兵荒马乱,又好似失手打翻了锅碗瓢盆,记忆翻涌,碎了满地。
此刻,周围的人群来往依旧,而我仿佛被时间定格一般。像一根电线杆,杵在那边,如同朝圣的僧侣,内心不存一丝尘世间的杂念,双手合十,虔诚的听着这首歌。这歌具有一种魔力,它的音符同血液跳动,乃至于歌至深处,不记得歌词,却仍旧不自觉的低吟浅唱。唱出了人生,歌出了青春,还有偷偷溜走的岁月。
这岁月似风,还没好好挥手道别,不经意间便不见了踪影。瞧,迎面那袭来一阵清风,你以为带来了整个春天,却发现蝉藏在树荫底下咯吱的笑个不停。而放在冰箱的赤豆老冰棍,不是你爱的口味,被遗落在落叶泛黄的季节。于是,不知不觉中,你又给自己添了条秋裤,招朋引伴,刷着火锅,吹嘘着下一年的计划。
就像每年你都会制定一些计划,而每一次的计划最后也只是计划。不是因为某些事耽搁,就是某些人不见了。那些人,就像事先约定好一般,未留一封书信,也没有只言片语,就这样不辞而别,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你曾试图去找回,可折腾了好久也就认了。这些人可真是可恶,来的时候咋咋呼呼,风风火火的,恨不得向全世界宣誓,你是他的主权。可走的时候,暗落落的样子,就像湖面少了风,再也激不起半分涟漪。
但那些失而不可得,总是缠绕在你的梦里,惊恐着你的年月,久而久之便化作了你伤口上的痂,刚开始碰到会钻心的疼,你选择小心翼翼的呵护,后来不疼了,却时常会痒,你啊,干嘛总管不住手,忍不住会去挠,就像明知道他把你拉黑了,你还是会去翻朋友圈,刷他的微博动态。还好,时间虽不是特效药,总归还是有疗效,所以再难结的痂也会脱落。
奶奶说痂脱了会生成疤,隐隐约约却跟随一辈子,不要嫌弃,那都是光阴的恩赐。可我一直不明白,伤痛那么深,为什么还要感恩。后来,我长大了,所以,我懂了。或者说,我懂了,所以,我长大了。有些记忆,似乎有些模糊了,可是又怎么样呢?就像电影错过了某些情节,可不妨碍我们看完整部电影。所以,到如今,我一直都记得那些疤,可是记不得这疤是怎么来的。
有时候,心里装着苦,眼里看到的景色都是灰色的,仿佛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格格不入。你把自己锁在孤岛,四周一片汪洋,你宁愿怨天尤人,苦苦哀叹,也不要升起炊烟,求助过往船只。是这个世界抛弃了你吗?未必,不过是你的颓废和恐惧,让你偏安一隅,依赖退缩带来的安全感。
但更多的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你要是遇到想要的,还会奋不顾身的往上扑,如火于娥,如水于鱼。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好了伤痛忘了疤。你对花粉过敏,却捧着一大束玫瑰等在楼下。你喜欢精通ad位却甘愿辅助,哪怕被坑也乐在其中。这大概是人骨子里的贱性吧,可这何尝不是绝望处的涅槃呢?
该走的总是留不住,而有缘人总会踏着五彩云霞而至。对面的咖啡屋有人出来,挂在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声音很好听,像极了当年那个菇凉的笑声。
虚!你听。风在浅唱,玲在低吟,真希望那首老歌循环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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