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

       绕云梁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很少穿高跟鞋。乡下的妇女一般都是如此。因此在今天的有些时候,我特别仰慕女孩穿高跟鞋的样子。或许它是时尚的标志,可惜在农村里的人很少能够体验时尚的快感。除了我的母亲,我的姐姐婶婶也是。反正在她们的眼中,没有文化才是一种纯朴的呼唤。

家里面的鞋柜里,最多摆设着一双高跟鞋。听母亲说还是她嫁过来时自己攒钱买的,每到逢年过节时,母亲才像宝贝似的穿在脚上,本身身材就不高的母亲这时显得奇怪而又时髦。在今天这个所谓时尚的时代,日新月异的变化给人太多的快感。我一直认为是没钱的原因,母亲才不舍得花钱去买奢侈品。如今我算是深深懂的了。

走在大街上,打扮时尚的姑娘随处可见,好像是故意显摆。这让我想起美丽的鲜花,只有美丽妖艳才会招来蜜蜂的光顾。也因为如此,这年头的爱情一点都不值钱,如同姑娘脚上的高跟鞋,换了一双又一双。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难道花朵的香气就不重要吗?

小时候,家里贫穷。这是无法争辩的事实。母亲纯朴的性格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养成的。我庆幸我也是如此,以至于我现在不会在爱情里迷乱。现在,家里已经远远富裕了。母亲依然只拥有那双旧的又丑又破又毫无时尚的高跟鞋。我也对此做出过努力,规劝母亲舍得为自己花钱,但都是徒劳无功。有一次与母亲聊天,我追问她第一次与父亲的见面以及后来如何相识,相知,相爱,最终结婚直到生活到今天。母亲说了很多很多。最后谈话结束的时候,她说,看见那个高跟鞋了吧,那就是秘密。我懵懵懂懂。

相对于母亲年轻的时代,我感谢自己能够温足,不会因为经济的问题而烦恼。然而事实并不是如此。我一直在追寻答案,却无法得到精神上的慰藉。爱情就是如此。自认为大彻大悟的我,超凡脱俗,可是那都是书本上的诳语,足不可信。懂的了母亲的高跟鞋,我不再迷惑。不迷惑这个社会风气,不迷惑人性的复杂。

大街上,穿往如梭的高跟鞋,什么时候是我买的呢?今年回到家乡,我惊讶于我的婶婶姐姐都在过年这天穿上了高跟鞋。我才知道,原来是我落俗了。看过很多时尚杂志的我,经常为设计精致的高跟鞋而迷惑,不禁感叹起来,高跟鞋不在于量多而在于质优。难道设计师不懂这个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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