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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向阳枝
世界已无李叔同。他虽已故去七十年,却留给后人说不尽的话题。
他生于风云激荡的19世纪末,逝于战火连绵的20世纪中,短短六十三年,前半生阅尽繁华,后半生一袭僧衣,临终前只留四字绝笔:悲欣交集。虽只四个字,其深意却众说纷纭。
在中国艺术史上和文学史上,李叔同这个名字有着太多的光环。音乐、美术、书法、戏剧、诗文,他无所不通;他更是开风气之先,将西方音乐、美术、戏剧首次引入国内:创办了中国第一本音乐杂志,在国内首开人体模特教学,创办了中国第一个话剧团体“春柳社”并亲自登台表演......
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这样脍炙人口的歌被代代传唱;当他的书法绘画作品被后人视作珍宝收藏;当中国话剧艺术在他之后渐入佳境,我们怎能用三言两语说清楚“李叔同”这个名字的意义,又怎能以“旷世才子”一词将这一切笼统概括。
他也曾教书育人,可谓桃李满天下。美术家丰子恺、潘天寿,音乐家刘质平、吴梦非、曹聚仁......这些后来声名显赫的人物,都曾师从李叔同。而他的学生中,无人不敬慕李先生。不仅仅因为他的才学,更因为他的人格。
李叔同最器重的两位学生,一位是丰子恺,一位是刘质平。如果去细细探究二位师从李叔同过程中的诸多细节,便可以毫不武断地说:没有李叔同,便没有作为文艺大师的丰子恺,也没有作为著名音乐家的刘质平。
由于李叔同的引导,丰子恺才确立了其一生钻研的方向——绘画。许多年后,丰子恺如此回忆当初李叔同对她的教诲:“当晚这几句话,便确定了我的一生,但我不记得年月日时,又不相信算命,如果记得,而又相信算命先生的话,那一晚一定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的关口,因为从这晚起,我打定主意专门学画,把一生奉献给艺术。”
对于刘质平,李叔同则不惜解囊相助,以薪水资助他留学日本。正如刘质平自己所说:“先师于余,名为师生,情深父子。”我不知道,当今之世,还有没有像李叔同这样有才学又以真心育人的老师。
作为才子的李叔同,作为导师的李先生,以及后来作为律宗十一代祖师的弘一法师,联系在一起,实在堪称一部传奇。
后世人及他的仰慕者,或许无人能说清楚李叔同出家的真正原因。不因厌世,不为逃避,或许,繁华阅尽之后,他澄明的心便自然投向了这样一处清凉之所。阿兰若处,曲径通幽。他在佛国的净土里潜心修行,讲经弘法,于是中国的文化史上便又多了一分遗产。
他义无返顾地选择了,只留深爱他的人在俗世里空自纠结。李叔同出家后,他的日本籍妻子流着泪回到日本,不久后终于不甘心又回到杭州找他,于是便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叔同——”
“请叫我弘一。”
“弘一法师,请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爱就是慈悲。”
“先生,你对世人慈悲,为何独独伤我?”
“……”
先生,你对世人慈悲,为何独独伤我?弘一不言,西湖不言。
而西湖水里又多了些许泪滴,只为李叔同。
后记:读过《弘一大师李叔同的诗词人生》,又看了电影《一轮明月》,太多感触,久久地在心中激荡。李叔同这个名字背后有着太多的内容,此文也只是浮光略影。最后附一首李叔同的诗《归燕》,这首诗其实也是配过曲可以唱的:
几日东风过寒食,
秋来花事已烂珊,
疏林寂寂变燕飞,
低徊软语语呢喃。
呢喃呢喃。
雕梁春去梦如烟,
绿芜庭院罢歌弦,
乌衣门巷捐秋扇。
树杪斜阳淡欲眠,
天涯芳草离亭晚。
不如归去归故山。
故山隐约苍漫漫。
呢喃呢喃,不如归去归故山。
向阳枝寄语:感恩,在文字里遇见你。此篇,曾发在本人QQ空间,现在放在这里,只要能带给你一丝阅读的欣悦,便足矣。期待你一个轻轻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