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朋友们约去郊区吃饭,喝了一点酒,感觉微醉了。我便从院子里走出来,信步走进紧挨着这个院子的另一个院子——发现这里竟然是管理局北干所。院子里有两株梨树。疏疏的枝,繁落落的花正在傍晚的余晖中灼灼的开放着。每一朵花都由五个小勺般洁白的花瓣组成。中间兜着撒着红褐色墨点似的,看起来麻乎乎的花蕊。白色的花瓣,小心翼翼的围成一圈,白的皎洁。每一枝上几乎都有四五朵一丛的梨花,簇拥在一起,白花花的一片,高傲的向世人展示它的白。它的白,是纯洁的白吧?白的像一张张纸片,白的像一片片轻盈的羽毛,轻轻的团聚在枝头上。梨树的嫩叶刚刚发出来,被微风带过,枝叶便颤颤着沙沙的响。嫩嫩的绿叶,陪衬着满树的白,迎着夕阳的余晖,星星点点,离离落落。仿佛明星们身上镶着亮片价值连城的衣服。几乎是一片的树叶的嫩绿,掺杂着一片梨花的洁白。
我有一点迷醉了。抬头望望天,远处天边灰色的云,正低低的悬挂在半空中,仿佛灰色的幕布。夕阳的余晖反射在云的最上层,那灰色的云,便映出绚丽的红、绚丽的紫、绚丽的蓝、绚丽的黄、绚丽的金来。 那云映出五彩的——久违的霞光。
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的气印留下的尾巴,从高空中飞过。独独的留下一道淡白色的轨迹,由北向南,渐渐的消失在远处灰暗的天际。
夜晚即将来临。可是这傍晚的天空如此的美丽!头顶的天空是干净的湛蓝,那飘洒在远方天际的云,缓缓的流动。刚才还映着五彩斑斓霞光的云,此刻霞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太阳已经滚下了山坡,掉落到山的怀抱里了吧?身边的一切都渐渐的隐没在暗黑的黄昏里,暮色四围,夜晚就要来临了。
院落的小花园里还有一丛开着粉红花朵的桃树,花儿已经开始凋零。我轻轻的一碰,花瓣便如雪花般飞飞洋洋飘洒下来,一时间,地上落英缤纷。可惜,我没有一把小锄,没有一只黛玉的“纱袋”,否则我便会细细的收起来,把它们葬在树下的花圃里,给它们一个干净的去处。
忽然间感慨起来,人和这花一样。只是树的花期短,人的花期长,长到你都忘了什么时候打了骨朵儿,什么时候开放。有人说,“男人四十一枝花,”那女人呢?我听有人说“女人四十一包渣”。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我快成了“一包渣”了吗?我摆一个pos,打开手机自拍,看看镜头里显老又毫无生气的脸庞,黯然关上。
叹一口气。刚才在饭桌上,跟一个年轻的80后,谈了几句关于文字,文学的话题,被一边坐着的某位“领导”嘲讽,“作家大都毕业于清华,北大,你们念了几天书?就装模作样的讲文学,来来来,喝酒喝酒,听的我们都烦死了。”他简单粗暴的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一时语塞。“现在流行简单粗暴”。我想。于是闷闷的走出了这座沉闷的院子。
此刻,看见这些惹人喜爱的梨花,桃花,我又有了些信心。它们趁着春天开出一树树繁花。我也许是那花期迟一点的红枣花呢?抑或是带着香气的沙枣花呢?
在五月以后的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米白色的红枣花,米黄色的沙枣花,便葳蕤苁蓉的怒放了,昭示着它们也有一些不俗的青春和梦想——它们梦想着结出甜甜的枣儿,供人们甜蜜的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