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矣。”
此篇为论“礼”的使用,以“和”为关键。
何为礼?儒士本是周代的巫士,主要从事葬礼和祭祀的主持工作,这项工作的核心,便是使所进行的事项按照一定的规程来进行,参与的每一个人按照一定的准则来行为,这样的话葬礼和祭祀才不会有失于度。就如我们如今开会都需按照一定的议程及每个人遵守会议纪律来保证,如果没有议程或者与会者迟到早退,不遵守会场纪律,会议就无法流畅进行。
这些的规程和准则从巫师逐渐扩散至贵族阶层并影响到整个社会阶层,上行而下效便形成了一种“礼制”,无论位高的贵族阶层还是居次位的士大夫阶层以及位卑的平民阶层均需按照此礼制注意自己的日常言行举止,不能有悖于礼制。古时的六礼:“冠、昏、丧、祭、乡、相见”,每一个人从出生到结婚生子志直至死亡均有准则可依。
故有子讲“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儒家之所以盛赞周代,乃因相传周代时礼制通行,社会的上行下效的风气良好。而至于周朝走向没落,礼制也走向崩溃,僭越之礼盛行,故孔子见季恒僭用君主之礼时生气的讲:“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孔子之所以生气,乃是因为僭越之礼不合“礼之用,和为贵”的准则。所谓“和”便是礼的度。礼者,欲之所节也,礼是对每一个人的原始欲望的约束,故儒家提倡“克己复礼”,克己便是约束自己的欲望。同时儒家尊“人素其位”,认为每一个人在社会中都有自己的固定位置,每个人都需按照自己的位置的准则行事,这便是礼的度,不顾自己所属的位置的准则,任意自己欲望而行事,便会有失于礼的度。
此篇同时也讲,为了达到这个度而刻意为之,也是不可行的。儒教之所以遭当今人鄙夷为腐朽,主要在于它的繁文缛节束缚人性,尤其是宋明理学的发展,礼制得到进一步巩固,对于人欲的节制空前绝后。为了追求符合礼制而过度克制欲望,往往会忽略人的真实情感,甚至到了灭绝人性的程度,礼制逐渐发展成为统治阶级的礼教,这已违背了孔子和弟子们的初衷。礼的度是活泼的,符合真实情感的,“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是僵硬的,是扼杀人性的。
读《论语》不可不明白这一以贯穿的中庸思想,凡事有度,过犹不及。我们学克己复礼也要掌握这其中的奥秘。
对于礼在我们生活中的消失,我们如今深感惋惜,号称礼仪之邦的泱泱中华,却在崇拜西方的“教养”,大肆鄙夷同胞的各种失行为“没教养”。礼作为约束人的基本行为,时时被践踏,让人痛心不已。
为此我们在呼唤“礼”的回归,但需从我们每个人自“博学以文,约之以礼“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