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道爷爷

顺道爷爷和爸爸祖孙情深。

爸爸自小跟着顺道爷爷,冬天爸爸给顺道爷爷暖脚,平日里给顺道爷爷捶背掐肩,碰到顺道爷爷背上痒,也是爸爸帮忙挠痒。至于日常跑腿的小事,爸爸更是手脚灵活,头脑变通,深得顺道爷爷喜爱。

顺道爷爷放牛,会带上爸爸,祖孙俩一边放牛,一边聊天。顺道爷爷教爸爸认树,认草,认虫鱼鸟兽。他告诉爸爸哪些野果子树叶子草根子能吃,怎么爬树,怎么捉泥鳅。他和颜悦色,从来都是温和地教导和鼓励爸爸,从不打骂。爸爸爬枣树摘枣子,他在下面看着,在旁边指导,选结实的树枝踩,下来的时候要慢,踩光滑处,别踩到树枝上的刺上,会刺穿脚底板的。有时候,爸爸从高处摔下来,摔疼了就不敢爬了。顺道爷爷就鼓励他,都是泥巴地,不碍事,胆子大一点,接着爬。爸爸最爱掏鸟蛋,每次掏到的鸟蛋,顺道爷爷都会采几片新鲜菜叶子,放点油,放点盐,和鸟蛋炒炒,给爸爸开个小灶。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食不果腹是常态,能吃上香喷喷的鸟蛋,是大餐呐!掏鸟蛋的人自然不少,所以发现的鸟窝绝大部分都是空的,白费功夫。饥则思变,爸爸那颗吃货的心带动了那颗小脑袋,他想,村里人都迷信,只有后山那颗被称作山神的树,人人都祭拜它,那棵树没人敢爬,那上面的鸟窝,肯定有鸟蛋。于是他跟顺道爷爷一说,顺道爷爷笑着问,你怕不怕。不怕!爸爸不含糊,真是吃壮人胆。不怕你就爬吧。顺道爷爷这么说。猴子般灵活的爸爸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神树,找到了鸟窝,果然,鸟窝里好几颗蛋,大丰收!小吃货又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每到年前,晚辈要给长辈辞年。每年,顺道爷爷的女婿,工人出身的姑爷爷都会孝敬一斤糖珠子,一斤肉,还有两块钱,那时候包子一分钱一个呢,两块钱值钱。顺道爷爷有孙子六个,外孙七个。但顺道爷爷独宠长孙,也就是我爸爸。那一斤糖珠子多半进了我爸爸的肚子。有了钱,每到赶集,顺道爷爷都只带爸爸去。会给爸爸买一分钱的眉毛酥,一分钱的麻花,自己喝一碗两分钱的米酒,爷孙俩一起改善生活。顺道爷爷还特意叮嘱爸爸,别告诉弟弟们,他们吃一次的够你一个人吃五六次了。这两块钱,也够爷孙俩吃几个月了。那都是香香甜甜的回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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