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以往写的故事里,我从来没有给过我身边的人和事只言片语,我的朋友就那几个,他们的故事我早就烂熟于心,从来没有想过这是多么感人的过去。有可能我早就司空见惯认为每个人的青春差不多,但长大之后发现那些后知后觉的美丽,涵盖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事。
我想写一写他们的故事,是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们的人生又进入了全新的阶段,而每一次重新开始,我的身边总有那么几个人会一直陪伴和鼓励。他就是那几分之一,我以前会计算我们认识多少年,做了多少事,但后来计算不过来了,因为太久了,太多了。《我的前半生》热播的时候,我开玩笑说,他就是我的前半生,我的前半生都在祸害他。
我们最近一次见面,他放假比我早,回家之前绕道来我的学校看我,我们坐在学校的操场上,聊了好多,从以前一起吃过哪一家米粉很好吃,到大学那个老师最搞笑。以及他那些我都知道但好像埋下他心里很多年的故事。
那年,我们还在用不用带手机壳的诺基亚平板机,那年大热的歌手和歌曲是许嵩和《素颜》,好多女孩还在等她们的慕容云海,好多男孩表白的方式还是送德芙巧克力,红瓦绿树生机勃勃,像极了正青春的我们。
初三快要结束那段时间,他坐在我的斜后方,那个女孩坐在哪里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也记不清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喜欢她的,我只知道好多年之后的现在他还是很喜欢她。那时候他们两个家离得近总是一起回家,我想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些不一样的吧,高中三年女生跟我一个学校,他好几次来学校看我,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来看我还是另有所图,初中毕业之后我们班组织了好几次同学聚会,来的人不多,我不知道他们每次都去是不是有彼此的原因。
其实对于他们的故事,我知道的细节并不多,我所能了解的不过是关于一个男孩喜欢了一个女孩很多年的事。记得那么清楚也是因为如今身边好多人都爱得有所保留,差点火候。我曾经很想问他,为什么可以喜欢一个人那么久,高中不在一个学校,大学不在一座城市,工作更是十万八千里,还好我没有问出口,不至于显得自己很愚蠢,遇到了那么好的人,见过了那么好的爱情,怎么可能将就。
我送他到校门口坐车回家,门口卖糖葫芦的阿姨做的糖葫芦在太阳下红红绿绿的真好看,他说,
“你还吃糖葫芦吗?”
“不吃了,我已经长大了。”
高中的时候我们爱扎在一堆的还是初中那几个人,我们总是走在前面,他们走在后面,我在前面卖糖葫芦,他们在后面给钱。
后来看《请回答1988》,狗焕最后告白德善:我说我喜欢你,你知道我为了你都做到什么地步了吗?为了和你一起上学,每天在大门口等你一个多小时。你从读书室回来之前,我担心得都不能入睡,“她怎么这么晚,是不是有睡着了?”我一心想着你,在公交车里偶然遇见你的时候;一起去看演唱会的时候;还有我生日,你送我衬衫的时候。我真的是开心得要死,一天会想你十几次,能看到你就是开心,以前就想说的,我真的喜欢你,我爱你。
这段话我反复看了好多次,每一次,心里都有无限感慨,我一无所有,却想把全世界都给你。在我的眼里,心里,那就是最好的那个人。现在,有点害怕看《小美好》这种暖暖涩涩的剧,好像每一帧画面都能让我想起明亮鲜活的十七八岁,连李安都说,我见过了大海,我不能当做我没见过。是啊,那时候那样用心的我们,换座位只是想换到他身边,课间操体转运动不过是想转身看他一眼,夏日巷子里的烧烤香,啤酒气泡里都包裹着那一点点想让他知道又害怕他知道的喜欢。
这让我想起我另一个大学同学,她说她在追她男朋友的时候,去抄他的课表,每天在教室门口围追堵截,食堂操场各种偶遇,每次她会打好草稿,把想说的话写在手心,生日的时候走好远去给他买礼物,最后回不来在肯德基坐了一晚上。
我们都曾经拼命想要穿越人群来到另一个人身边,那么多人被我们忽略,只是因为一眼就看到那个蹦蹦跳跳的他。
你在心里声嘶力竭他听不到,你爱得天崩地裂他也看不到,但你从来不会吝啬你的爱。
最舍得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暗恋的时候。
还是那天的操场,他告诉我,“我跟她说,你一定要嫁给爱情,不然我怕我会去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