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有些喧闹,若有若无的轻音乐被嘈杂的谈话声掩盖的几乎听不见了,我和老车一人叼着一只烟,眼神在菜单上逡巡着,时不时看看窗外的天色,这都几点了,老蒋怎么还不来呢?
“呼...”,老车突出一口烟来,然后一把按灭了烟头,说道:“我来一个咖喱牛肉饭吧,特么不等了,太饿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狠狠拔了一口烟,也附和说:“那我们还是点几个菜吧,别吃快餐了。等会儿菜上来了估计人也正好到。”
正说着,一个身影跨跨走了过来,然后径直坐在我的对面,我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老蒋吗?
“老蒋,你怎么才来啊?真是把我们饿坏了,跟你说啊,今天你得罚酒三杯......”老车正说的唾沫星子直飞呢,却发现老蒋的神色不太对,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诶,老蒋,你这是人在心不在啊,怎么?失恋了还是丢钱包了?”我笑着拍了拍老蒋的肩膀。
“唉...”老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双眼微微有些失神,伸出右手疲倦的揉了揉眉间,这才看着我们说:“你们说这世界上,是不是有妖魔鬼怪?”
“噗”的一声,老车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幸好他没对着人,在关键时刻扭头对着过道的地面上喷了过去。而我则是张口结舌的看着老蒋,嘴巴上燃烧的烟头直接掉在了我的外套上,差点儿烫到我,然后我忙不迭的拍打着。
在别的桌看来,这一桌人肯定是有点儿不正常吧,瞧这一顿折腾的。
“我今天去了东湖一趟,然后......”老蒋仰面朝天的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说道。
这老蒋,真是急死个人,然后什么事啊,这话也不说完,我暗自着急,看了看老车,他也是一脸的懵逼。
“然后怎么了?”我和老车有些着急的异口同声道,老车边说还边握着拳扣了扣桌子。
“唉,我很难用语言来描述我经历了什么.....”老蒋沉声,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觉得我遇到灵异世界了。”
上图是可爱的老蒋
“灵异世界?”我和老车相互看了一眼,有些匪夷所思。“灵异世界是个莫鬼东西撒?老蒋你是疯得板吧?”我忍不住用武汉话说了出来。
老蒋依然瘫坐在椅子上,眼睛也不看我,淡淡道:“我还真希望那不是真的呢。”
我点了一只烟,硬塞进他嘴里,说道:“给你点只烟压压惊,跟我们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撒?”
“嘶...”,老蒋顺手接住烟,吸了一口,然后坐回正常姿势,娓娓道来:“今天我去磨山,我搞的那个《都市写真》栏目本来是去采访的,你们可能不知道,上个月东湖磨山发生了一件非常神秘的事件。”
我和老车面面相觑,我们就住在东湖不远的华师啊,怎么不知道还有神秘事件?
“事情发生在郊野区域的东湖水域,渔民们传的吓死人的,说是有湖怪出没。我们搞新闻的肯定不会放过这种好素材,于是我们今天就去采访了,准备做一期专题节目。”
“到了现场,我们都惊呆了,只见从湖边开始,有一条非常清晰的通道贯穿在磨山的山坡上,那里原本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正片的树木被劈断倒地,从而形成了一条通道。”
说到这里,老蒋停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忆什么,然后又说道:“你们见过割草机吗?那种像个小推车的除草机,你会感觉到这个通道是有一个巨大的割草机一路碾压过去,把树林割出一个通道。”
“树木都还在吗?”我忍不住问道。
“都还在,全部都还在原来倒下的位置,这一个月来没有人去动过。”老蒋看着我说。
“不过,我想告诉你,那些树木不是往外倒的,而是往里倒的。”老蒋补充道。
正常情况下,如果是有一股力量去开辟一条道路,那么肯定是向外推力,那么树木应该是往外倒下才对。就像一个割草机在草地里开路,它会推出一条通道来,但是这个通道上的草应该是往外倒下才合理。只有一个情况草会往里倒--人踩出一条路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力量不是沿地面平推的,而是从上往下压倒的。
“你也想到了?”老蒋看着我忽然笑了。我看着他眼镜背后的目光,忽然觉得有些惶恐,这可不是草丛,而是树林啊,可以把树林当草丛来践踏的,那是什么东西?
“我当时就觉得这肯定是自上而下的巨大压力推到的。可是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达到这种力量呢?”老蒋问我们。
“嘿呦,难道这东湖里还有湖怪不成?”老车吸了一口烟,打趣的说道。
“我们采访了几个目击者,他们说,真的是有湖怪。有的甚至直接说,有蛟龙,说这是蛟龙造成的。”老蒋转向老车,认真的说道。
“大概一个月之前,也就是6月22日晚上的19点35分,目击者们都宣称在东湖水面平白无故的升起了一团聚集的白雾,然后这团白雾迅速的向磨山岸边席卷而去,所到之处狂风大作,然后在山林里面卷起一条长达几千米的通道。”老蒋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那你今天的结论是什么呢?”我问道,作为物理系的学生,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件事的物理逻辑性。
“我没有明确的结论,但是我遇到一件事情,让我觉得很可怕。”老蒋心有余悸的说。
“我们今天在采访完之后,我进入了那个通道,想再看看,可是我走了大概十米左右时,一回头,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老蒋回忆着。
“所有人都不见了?”老车有点没明白。
“就是一瞬间,我身边的摄像、灯光、编辑都消失了。我一下子心里就发毛了,整个树林除了一条神秘的通道之外,就只有我一个人了,而且,连一只鸟叫声都没有,寂静的可怕。”老蒋双手捧着茶杯,忘了喝,眼神充满惊悚的回忆着。
我和老车也不由得惊到了,身边所有人的人在一瞬间不见了,然后自己就呆在一片幽森的树林里?这怎么听怎么像是恶梦里面出现的场景呢。
“老蒋,这是几?”老车忍不住伸出手指头对着老蒋问道。
“去去去,我没有发疯,我说的都是当时发生的情况。”老蒋挥了挥手,继续说道:“然后我就急了,往湖边跑去,那边比较开阔一点,可是我跑了很久,发现一直无法接近湖边,我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起码有十五分钟以上吧,我就觉得不对头了。因为我们来的时候,从湖边走到人们失踪的地点,才5分钟。”
“你能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说明你后来肯定是找到离开的方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抓住了事情的重点问道。
“先听我说完吧...”老蒋扶了扶眼镜,认真回怡着。“我后来沿着往山上去的路又走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出路。所以把心一横,既然前后的通道都无法走通,我就干脆走进树林里面去找路。结果,我一走进树林,真的就听到有人在喊我。”
“我一看,是摄像师在提醒我不要走远了。然后我走回去,有些诧异的看着摄影师问他,问他们刚刚跑哪儿去了,结果摄影师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他告诉我他们都在原地动都没有动。这下我就抓狂了,因为我清楚的记得上上下下转了至少40分钟。”
说着说着,老蒋忽然诡异的笑了,他继续告诉我们“我的时间不见了,我发现所有人的钟表,包括我自己的,都显示出只过去了3、4分钟而已。物理老师,你说这个事情怎么解释?”老蒋最终还是转向了我。
“你讲的内容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老蒋,你说这个磨山起寄蛟的这件事,发生日期正好是6月22日,这是太阳直射北回归线的日子,也就是说此时的太阳强度是一年中最大的,我不知道这个时间有没有什么特殊意义,需要想一想。”
“另外,你在树林里遇到的情况,我倒是觉得非常像你走神了,超心理学中,你构造了一个自我的想象空间,在这个想象中,你可能电光火石志之间就能想到很多的内容。”我分析道。
“那些人消失的时候,我非常清晰。我感觉不是自己的想象。”老蒋轻轻的摇摇头。
“那么万一是别的人或者是什么力量,让你想像的呢?”老车这时插了一句。
我和老蒋一下子毛骨悚然了起来。
如果真有可以影响人的心智和意识的力量,这又是什么呢?物理学中有关于场的表述,场从某种意义来说其实就是一种物质的存在形式。如果有一个强大的力量,在那条诡道上施加了影响,这种力量可能不会立即消散,那么就可能会持续性的对后来进入的人或者事物,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能够造成磨山如此大的破坏,说明这个力量的强大,它肯定具备施加意识影响的能力。
难道真的有蛟龙?我自己的内心是非常抗拒这种说法的,因为不科学,也没有逻辑性,用未知的神秘来解释另外一个未知的神秘,这不是一种研究的态度。
“所以我一进来,就跟你们说我遇到灵异世界了嘛。我是这样的看的,用蛟龙来解释,其实和用外星人来解释,用反物质来解释都是一样的。因为蛟龙、外星人、ufo、反物质都是非正常的事物。”老蒋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心里暗暗赞叹老蒋的看法,这个看法充满了禅机,还包含了数字电路“与非门”的道理。我想起了通古斯大爆炸的事件,人类要解决这些未知的神秘事件,还有漫漫的道路要走。
“有气象专家说可能是某种气流变化引起的,我也看了一些资料,应该说很接近,但是有一个细节,是在这个通道前进的路上,有一堆沙料,没有发生被吹散或者大的位移,这又难以吻合气流变化的情景。”老蒋补充道。
最终,当天晚上我们都在若有所思中,这次聚会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几天后的武汉电视台《都市写真》节目上,我们又一次看到了老蒋的身影,不过电视上的他,还显得比较轻松自如。再后来,我和老车还有老蒋,又先后去探访了这个神秘的磨山诡道,不过,那些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物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