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隔壁老王家儿子县里当了官
就把他一家接到县城
他与我两吊钱
让我帮忙打理卖掉
昨日来了一家
男的快四十多岁
右边的袖子
系在腰间左手却粗壮有力
花白的两鬓
却映衬着刀雕斧凿的面庞
想是当年必定是个英俊少年
与他同行的女子
一袭朴素的白衣
清秀的面庞
看上去好像二八年纪相仿
若肚子没有微凸
倒真是个仙女下凡
他二人转将过来
言
大哥可好，这隔壁那套宅子可是由您代卖
那女子仿佛对我痴痴的眼神已经习惯
又对我说了一遍
我才回过神来
嗯嗯了两声
男子对我那种直视女子的眼神也不甚在意
仿佛知道天下人都如此般
问道
那价钱几何
我赶紧表着歉意告知隔壁老王留下的价格
男子丝毫没有还价的意思
只是询问了交接的手续
便与我了相关的银两
我看了看他右边袖子
忙问用我帮忙吗
男子毫不在意
答道大哥客气了
穆某多年跑码头
虽有意外落了个残疾
但剩了把子好力气，无碍，无碍
既如此我便不能说啥
又偷瞄了一眼白衣女子
就找托常去县城的货郎给老王捎信
让他来取钱
2
时间真快
我砍柴来我种田
婆姨管着娃和盐
隔壁两人不出户
只把我来当等闲
婆姨有时看着隔壁那两人
对我碎语几句
你看那白衣女子肯定是个城里人
我和你这个死老头子过了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细嫩的小手
至于那个男的我看不像是什么意外
八成是在码头干活与人争斗被人砍的
我起初也不在意
但是每每种地之后背柴回家时想起婆姨所说种种
不由得觉着婆姨说的有道理
又过了几个月
婆姨又和我絮叨
你看那白衣服的女子想是有孕快生了
而且应是女娃
你看那肚子圆圆一点都不尖必是女娃
那个男的可比你这老不死的强上许多
又是挑水又是洗衣
而且人家一条胳膊就能扛着那些柴火
比你这多条耷拉膀的还多上不少
我不知是因为婆姨说我不干家务还是挑柴少
还是那女子肚子里的孩子为啥不是我的
总之我瞪了婆姨一眼
说
莫要废话
3
又过些时日
那白衣女子挺着肚子来了我家
面虽善心却冷的问我婆姨可在能否面谈
我心想你这婆姨乱嚼舌头终于被人寻上门来
也罢说了话就要应事
我便来开了柴门与白衣女子进来
婆姨看到白衣女子进来也以为人家来寻嚼舌头的过错
顿时瞪我一眼为啥开门
我假装不见婆姨表情高喊砍柴去也
待我砍柴回来
没见婆姨哭丧脸拿出家法
只见婆姨磨着剪子
顿时下身就是一紧
推开家门把柴放下就想去隔壁质问白衣女子
何故得罪那婆娘让我欲生血光之灾
婆姨见我回来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老头子你知道那女子找我何事
我眼见婆娘没有想法顿时放下心来
老婆子你倒是说啊咋了
没事磨什么剪子啊
老头子隔壁那女子要生了她让我帮她接生啊
切，就你，你帮谁接过生啊
你个死老头子，去年你吃的那个猪头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我去旁边村帮忙接生与你弄来的？
我顿时想起婆姨这些年为了贴补家用还真就干过几次接生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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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多说
又过几日隔壁还未生时
货郎带着隔壁老王家的二小子来我这里取钱
唉一看到这小子我顿时头大
都是一奶同胞
为啥老大饱读经书能当大老爷
老二却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呢
货郎把他带来想必也是隔壁老王无奈之举罢
罢了
只要王老二能掏出他爹的信物
我便把钱当着那穆姓男子的面一分不少的给他便罢
货郎带着王老二过来之后连声说别的村的娘们要的胭脂还没送到就走了
我看这里没事便答应了
待得穆姓男子过来时货郎已经走了
我便当着穆姓男子的面要王老二提供他爹的信物
王老二言来得匆忙没带信物
赶紧给钱他好给他爹送去
我知这小子是个什么人物
顿时一摆手说没信物就没钱
小子顿时脸就是一拉想要动手
穆姓男子一看顿时拉住那小子说
小哥没有信物确实不方便给钱
这样吧不能让你白跑先给你两吊钱作为订金
下回莫急带了信物再来
小子一看现钱顿时变了态度
连忙说还是这位大哥明事理
至于你这老家伙根本就什么也不懂
我便急了
一是看到穆姓男子被骗了两吊钱
二是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穆姓男子立即拦住了我说道
算了老哥哥，万一他真的走的匆忙没带怎办
小子拿着两吊钱欢天喜地的喊着红玉就走了
我发现穆姓男子盯着王老二的背影看了半天叹了口气
他又站了一会问我
老哥哥，这王老二喊的红玉是风尘女子吗？他可是贪恋杯中之物？平日里是不是经常打骰子？
我连忙鸡叨米似的点头问道
穆老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穆姓男子沉吟一会说
老哥哥如果你跑过码头看过那帮人的花花世界你就知道了
眼窝深陷有黑圈的通常都贪恋女色
接钱的手略微发抖的通常好喝一口
至于骰子，唉，不说也罢
至于那货郎就一定是被那王老二收买了
5
终于
婆姨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
他把我和穆老弟指挥的团团转
一会烧热水
一会烫剪子
总之我和穆老弟一刻也不得闲
我早已累的喘着粗气
那穆老弟却无事一般
如果不是焦急的眼神，任谁都觉得他像个正常人一样
屋里低沉的闷哼伴随着婆姨大声的使劲
使我和穆老弟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突然哇哇和咔嚓声响起
紧接着就是婆姨高兴的大喊生了生了是个漂亮的小女孩
穆老弟顿时就要冲进去
婆姨赶紧喊到别着急赶紧把热水搬进来
穆老弟回过神来
赶紧端着热水就冲了进去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蹲了下来
恍惚看到有人朝这里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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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小户人家
比不上那些达官贵人
晚上还要点灯
家里的小子也不念书
早早的就去城里给人当了下人
若不是隔壁老王养出个当官的
我们家都快忘了还有灯
不过自打隔壁家孩子生了
晚上孩子哇哇一哭
我便睡不着了
看到隔壁点灯
我不由得问了问睡眼惺忪的婆姨
要不赶明咱去弄点灯油
晚上点灯唠会
反正隔壁女娃一叫咱俩也睡不着
说话间我恍惚看见前几天朝隔壁打量的小子带着几个人点着火把过来了
这帮小子是谁
难道是歹人吗
我这又没有钱
不对我这有钱
是隔壁老王还没取走的卖房钱
是谁说出去的啊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功夫
那帮小子一脚踹开了我的院门
婆姨问我怎么回事
我颤抖着声音说
八成有歹人来了可能是冲着隔壁老王的卖房钱
婆姨也颤抖着说那咋办
要不要咱们叫上穆老弟把他们赶走
我说这时候叫他也已经晚了
这时那帮小子已经开始踹我的房门
开门开门
老不死的听说你有点钱
今天我们就是替你去花销花销
你若乖乖的我留你性命
你若反抗连你带这破草房一把火烧掉
我吓得坐都坐不起来连声答应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我这就开门
当我哆哆嗦嗦打开房门的时候
看到一群蒙着面打着火把有几个手持钢刀的人
他们推搡的问我钱在哪里
正在这时婆姨突然大喊穆老弟救命啊
有人杀人了
我一下子就蒙了
这娘们怎么这么虎
我倒没想会不会连累穆老弟
我怕歹人立即动手先宰了我
歹人顿时哈哈狞笑
你喊谁都没有用
不过你既然喊了我们就只能先动手了
然后再去宰你说的什么穆老弟
正当我绝望的准备迎接黑白两位无常的时候
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来到了领头的那个歹人面前
叹了口气
我本已离开江湖想过太平日子
奈何你们偏要为非作歹
龙儿看来我们还是带着孩子回去要紧
说话间
屋里已经没有了人
全部都堆在了院里
个个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我不由得痴了
赶紧哆哆嗦嗦翻箱倒柜把钱掏出来跪在那里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这时他右袖系在腰间走进来扶起了我说
老哥哥快请起
赶紧收拾一下离开这里
连你儿子也不要通知
否则你儿子将会大难临头
这里有点散碎银两收好
感谢你们一家对我的帮助
说完他放下银两
就飞回隔壁
朝歹人倒上一桶油
捡起地上的火把
像歹人扔去
顿时红色的血和红色的火闪烁起来
让我不寒而栗
这还是那个我认识的穆老弟吗
这简直就是神仙
我和看傻的婆姨赶紧头捣蒜似的磕起没完
穆兄弟不要杀我
穆兄弟赶紧过来伸出手对我和婆姨说
老哥老嫂子快起身
我不是歹人
但我也看不下歹人行凶
我的名字你也不用知道
知道了会有杀身之祸
你放心
我会把王老二的事处理好
让他彻底忘掉曾经发生过什么
穆老弟说到这我才想起来这事肯定和王老二有关
还没等我对穆老弟说什么
穆老弟就已经飞走
留下一句话
如若有缘定可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