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一天晚饭的时候老爸对老妈说:“给你买个手机吧?”老妈显然有点意外,说:“我要那玩意有什么用?你有就行了。”老爸没啃声,我自然也看不清是什么状况,自然不知道该站在谁的那边。第二天,我爸半开玩笑地对我老妈说:“考虑一天了,想通没?”这回估计我妈烦了,“我又不打电话,用不着。”老爸这次显然在征求我的意见,“投票吧”,我爸笑着说。二比一,自然是我很不地道地站在了老爸的这边,因为很多情况下都已经证明,他是对的。后一天,手机买回来了,老爸说:“老二上大学了,以后他给你打电话就方便,省得你想得慌。”这话,我听得出来,对老妈也是对我说的。
那天,我爸说这短信怎么回复呀,我是很有兴致地想教教他,谁料到我爸没兴趣,“拼音都忘了,再捡回来难呀。”晚上的时候,我妈问我:“我的手机能发短信吗?”“能呀。”“你教我吧,你爸还是爱面子嘛。”我俩对视一笑,于是我给老妈讲解了半天,那个拼音怎么拼,怎么发送,老妈最后的时候还很满足,连口夸我讲的好。
终究还是开学了,到郑州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空短信,一看,是老妈的号。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赶紧打了过去。原来,老妈学艺不精,想问问我到郑州没,结果还没写上字就发送了。后来,还是收到了一条短信“坐上车了没有?”“恩。”这是我的习惯了吧,能简单就简单。
后来在没有收到老妈发的短信,也就忘了这回事。生日的时候,居然又是那个号码,发了很长的一条短信——儿子,又长了一岁了……祝乖儿子生日快乐。这是出自我妈的手?有点怀疑,这句子写的也忒好了,其实还挺有文采的。后来仔细想想,估计没人能替她发这短信。这是母亲对儿子的话,试问哪个老妈愿意转述给别人听?
过年回家,偶然地看见老妈在发短信,好像很吃力的样子,我有点好奇,心想手机坏了?发条短信怎么这么费劲。凑近了一看,发现老妈在手写,因为买的是二手的,所以写的时候总是无法显示出正常的字,更何况很多字老妈都忘了,初中没毕业嘛,呵呵。一个字,总是要写个五六遍才能成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我觉得有点心酸,“妈,我给你发吧。”我不愿去想象,那条生日祝福的将近一百个字耗费了老妈多久,她大概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打电话。可是,这一个个字中,满含了母亲对儿子的多少思念,又有多少期盼呀。
今年在家的时候,全家在一起看《包青天》,加广告的时候,感觉老妈向我这边靠了靠,我看了一眼,显然老妈还是有点顾忌,大概怕我不开心吧。我当然知道老妈想离我近点,因为快要开学了,怕走了又是一年见不到。我暗暗地往老妈那边挪了挪,显然老妈没有料到,我看见她眼里全是满足。“59次通话记录,是多久?”“啊?”“今年你往我这手机打了59次,一星期打一回也不对呀”老妈说的时候,笑得很开心,我知道他是因为这个儿子,只是因为儿子的一个电话。
每周六晚上七点,自己总会准时往家里打电话,因为我害怕,害怕我爸老妈惦记又不愿说出来,怕自己只顾自己了,忘了家里的爸妈。我知道,我伤不起他们的心,有时候,我总觉得,父母的心就是玻璃做的,容不得做儿女的伤,要不然肯定是要碎的。
原以为心疼是运用了某种修辞,直到听到母亲说她心疼。因为哥哥以前总是做点不靠谱的事,惹的老妈总是生气。后来,那次严重的,老妈就落下了后遗症,只要一生气就会心口疼,生疼的那种,一晚上都睡不着觉,不是失眠,是疼的睡不着。我不敢惹爸妈生气,因为爱他们还来不及,那里有闲心去惹他们生气。做儿女的一点好,到爸妈那里就会放大一百倍;做儿女的再大的坏处,到父母那里都会缩小一百倍。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宝贝是总好的,他们总以为自己的儿女是最棒的,即便是劣迹斑斑他们也不会放弃,因为我们是他们的骨肉。做爸妈的总爱“炫耀”,告诉别人自己的孩子多有成就,告诉别人自己的孩子多爱自己,多孝顺。于是,我努力尽自己可能地不惹他们,去孝顺他们。这些,对于我们似乎都是举手之劳,甚至在我们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在他们那里却在用心珍藏着。
“儿行千里母担忧”古已有之,即便放在什么时候,放在那里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只是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学会去爱他们,才能学着去“担忧”父母?我想,我们真的应该学着去爱,去爱我们的爸妈。
想老妈了,发个短信,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