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钱辉被姚老师杀得片甲不留,我真的好开心!姚老师每赢一个球,我都要高兴地叫一声。
艾小松说:“叫什么叫?吵死了!”
我就要为姚老师喝彩,关他什么事啊!又不是他艾小松在打球,钱辉自己都没意见,他有什么好说我的!
男生真是让人讨厌,他们经常不叫我名字,而是说“那个女的”,女的怎么了?你们打得赢女的吗?艾小松打得过我吗?钱辉打得过姚老师吗?
姚老师把钱辉剃了“光头”,我是高兴啊!
我最喜欢姚老师了,她戴着一副眼镜,是那么漂亮。
姚老师说,她的皮肤天生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一晒就黑,但她就是在大太阳底下晒一天,也不会晒黑。最多是晒得有一点儿红,不用两三天,皮肤上的红色褪掉,又变得雪白了。
是的,我觉得姚老师就是像白雪公主。
她用英语给我们朗诵童话《白雪公主》片段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她就是白雪公主,她站在讲台边上,亭亭玉立的样子,真是好看!
因为姚老师留的是短发,我也把自己的头发剪短了。
读小学的时候,我留的是长发,我一直都喜欢留长发的,爸爸妈妈几次要我把头发剪短,我都不答应。妈妈说:“小孩子把头发留这么长,写字的时候,本子上都是暗的!吃饭也不肯扎起来,头发都掉进汤里啦!”
爸爸原先还帮我,说:“女孩子,还是头发长一点儿好看,有女性美。”但是后来他叛变了,站到了妈妈一边,他说,“头发这么长,洗起来不容易,太麻烦了,有洗头发吹头发的时间,还不如用到学习上!”
进了初中之后,我发现姚老师留短发是那么好看,尤其是从背后看,她细长的脖子露出来,那么白,那么美!
我喜欢姚老师,我也要剪短发。
我跟妈妈说,我要把头发剪短,妈妈以为她听错了:“什么?剪掉吗?”
“嗯!”我说。
“为什么?”她说。
我说:“你们不是一直嫌我头发长吗?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剪掉吗?”
爸爸还说过头发长见识短这样的话,他说这样的话,真是太不应该了,他这是看不起女性!但是他狡辩说,这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的,头发长了,工作、学习都不方便,而且头发也是要吸收营养的,头发越长,需要的营养就越多,脑子里的营养都跑到头发上去了,那不是要影响智力吗?
哼,明明就是对女性有歧视,还编出一套说辞来!
“老公,快来!”妈妈喊。
“什么事?”爸爸正在厨房里炒菜,他关掉抽油烟机,为了听清妈妈的话。
妈妈说:“婷婷要剪短发,她不要留长发了!”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妈妈这副样子,好像是我宣布要到月球上去。
爸爸从厨房里出来,说:“什么?要剪头发?”
我点点头。
“剪多短?”他问。
我说:“能剪多短就多短。”
爸爸瞪大了眼睛,说:“剪得像男孩一样?”
“是的!”我说。
“婷婷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妈妈说。
我说:“没有啊,我就是不想要长发了嘛!”
妈妈说:“那也不用剪得像男生一样短啊!”
我说:“我就是想短嘛!”
爸爸说:“你就是喜欢走极端,要么头发长得像野人一样,要么要剪个男生头,你怎么不干脆剃个光头呢?”
我说:“光头就光头!”
妈妈说:“婷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没有啊!就是不想留长发了,不可以吗?”
妈妈伸出手来,摸我的额头,她是以为我发烧了吗?以为我在说胡话吗?
不就是剪短发吗?至于吗?多大的事啊!
爸爸很生气:“不能剪那么短!”
我说:“你们不是总想让我把头发剪短吗?‘剪掉、剪掉’,你们不是一直这么说的吗?”
“没让你剪那么短!”爸爸气呼呼地说。
妈妈说:“是啊,只要不太长就好了嘛,齐肩、齐耳都好。”
但是我没听他们的,我自己去发廊剪了,我剪了和姚老师一模一样的发型,我看着镜子,觉得自己这样一来,变得跟姚老师有点儿像了,要是我再戴上一副眼镜,别人会不会说我像姚老师的妹妹呢?
像!一定会有人这么说的。
我回家后,没想到爸爸会发那么大的火,他说:“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了,不男不女的!”
我说:“怎么不男不女了?谁规定女生不能剪短发?”
他说:“有剪这么短的吗?”
我说:“你不是还说让我干脆剃光头吗?”
妈妈说:“那是爸爸说的气话,哪会真的要你剃光头,那不成灯泡了吗!”
爸爸用嘲讽的语气说:“你现在翅膀越来越硬了哈,什么事都自己做主了!”
我说:“我自己的头发,我想留着就留着,想剪掉就剪掉,不可以吗?”
爸爸暴跳如雷,说:“自己的头发?你说得倒轻松,你不是我们生的吗?”
我不想再跟他说什么了,他这个样子,好像要吃人。我要是再争辩几句,他可能都要七窍生烟了。
我只是觉得郁闷,为什么当父母的会这么想,难道孩子是他们的私有物品吗?没错,我是他们的女儿,但一切都得听他们的安排吗?吃饭、睡觉、上学,都得听他们,连头发长短,也要完全由他们说了算吗?
当父母的,为什么不听听孩子的想法?再说我又没有做坏事!
见我不再说话,爸爸好像更来劲了,他的话越来越多,嗓门也越来越大,他还挑出许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我是如何地一向不听话,常常故意要跟大人作对,等等。
他都说到哪里去了呀!
我气呼呼地看了爸爸一眼。
他看到了,真的跳了起来。是的,他气得跳了一下,用脚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板。
妈妈劝住他说:“也不用这么生气,剪了男头还是蛮好看的。”
“好看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爸爸说。
我忍住眼泪,说:“我们姚老师就是这样的发型,我想跟她一样,不可以吗?”
听我这么说,爸爸不再像刚才那样暴躁了。“是教英语的姚老师吗?”他问。
我没理他,拿起书包就走了。
我走出家门,听到妈妈对爸爸说:“头发嘛,很快就会长出来了。”
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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