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诺说,关于世界的精华在一座座城市,不管白天黑夜,都有女性般充满意趣的裸露感。比如想象一位女性玉琢似的脚踝和唇落于上的轻微刺痛。故城市常有盗窃发生。
盛世是无人事记载。在我国古代,土地上生长的东西是由数百年不变的历法决定的。作物的好坏更取决于礼仪的周到,天地是一盘细心维持的羹汤,世间所有的情感可以概括为略带悲伤的尚未成熟。而一位活于盛世之后潦倒落魄的诗人却写出了属于盛世的味道: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甚至是文字的鄙俗势必伴随着勾栏瓦舍,台阁深院。他们到了灞桥酒醒,到了驿道一下子变成了生死抱负,这时大盗和志士况且拥有同一种论述方式,妓女和幽魂也不被辜负心中情节。除此还有江河,神仙,扬州,燕然山。
盛世的死亡来源于轻微的开始。那时候一位词人好像怀着恙体过了长江,也许是与情人分离的缘故,那天进入杭州城的时候,他坐在马车里,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几百年后人们通常将这种隔绝的进入称为避孕或者人口控制,当下称为原生家庭或者丁克,曹雪芹称为意淫。
无关紧要,那时候他是一个孩子,‘东南形胜,三吴都会’,开始的两句除了必须开始的拘谨和造作,让人想起三都赋之外,只会想起那些生活在两晋,看起来洒脱其实一点不洒脱的人们,接下来就好像一位母亲敞开胸脯,乳头上流出乳汁。字里行间是柔软的齿感。
如果那天杭州城治安出奇的好,没有凶杀,拐骗,猥亵,持伪币者,这就是盛世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