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母亲
--写在2017母亲节
* 一开窗户,楼下的狗狗仰头看着窗户这边。之前的日子里,妈妈总习惯喂食给它们,所以,狗狗们听到开窗的声音,便习惯的朝这边张望。可爱的狗狗,经常给你们食物的老太太走了,她永远的离开了这个窗口。而我们会代替妈妈,继续为你们打开这扇窗。
* 走到家门口,总是习惯一边敲门,一边喊着:"妈,开门"。即使钥匙就在包里,也懒得掏出来。当再回来,当敲门的手刚要抬起,当嘴里的“妈”将要出口,门前撕了对联的痕迹,方才让我猛醒!妈,是再也听不到了!妈,是再也不会为我开启回家的门了!
* 家里是整洁的。妈在的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天早上上班上学前,不仅要吃了早餐,还要把家里擦抹的干干净净。水泥地擦的光亮,像打蜡一般。一块门帘布,洗的发白不让扔,和其它费布料放一起,以备他用。家里水电煤气暖气有线电视费的票据,分类标注,缴费单,按照年月顺序存放,既方便查找,也一目了然。
* 记事以后,我和妹妹都没有小名。在我八岁,妹妹七岁的时候,我们有了弟弟。爸爸看这儿子亲的,都不知道起什么名字好了,索性叫了“臭宝”,用做小名。很多时候羡慕别人有小名,更多时候羡慕人家爸妈叫着他们“宝儿”!这个呼唤太好听!可妈从来没有叫过自己一声“宝儿”。我多想,多想让妈妈也叫我一声宝儿!10岁,爸爸去世,妈拿我当男孩子,对我很严厉。除了做家务带弟弟,一些对外的事情也把我推出去。比如买粮食,我们那会儿都是在粮店凭粮食供应证买粮。买好粮食,在路边等我们公司的货车,顺路再捎回去。那些叔叔伯伯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总会帮我把粮食扛到车上,再卸下院子里。隔壁邻居的小伙伴,都是在爸爸妈妈的呵护下长大,他们像温室的花朵,他们虽然和我生长在同一个时代,但我和他们不同,我只剩一个多病体弱没有固定工作拖着三个孩子打临工的妈妈。
2017年3月间, 妈住院的那些日子,常陪妈妈说话聊天。我说,妈,你从来就没有叫过我一声宝儿,你就不会叫?妈妈没做声。一个夜晚,陪着她在病痛中煎熬,给她喂药,帮她洗脸擦身,给她按摩后背。忽听妈用微弱的声音说:宝儿,俺孩快睡会!我怔住了。五十多年,其实,我一直在等这个称谓,这声呼唤!听到这个声音,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鸡,安逸的依偎在妈妈的翅膀下,好温暖。!是妈妈给了我们一个家,是妈妈带我们长大。我是妈的宝儿,我们姐弟都是妈的宝儿!虽然她不会把宝儿挂在嘴边,但她心里永远装着三个宝。她只是更希望我们能独立,能坚强的面对生活,面对人生。
2017年3月16日。从这一天起,这本日历将永远定格在此刻。妈习惯用这样的日历,字大,好看,不费眼睛。过完一天,她就翻过一页。每翻一次日历,她就会说,又是一天过去了。妈在感慨?我不知道。
十六日晚上,妈被病痛折磨着,妹妹开车把妈送到医院。急诊室里,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医生的话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什么是如雷轰顶!
无论如何,我不想接受也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但是,我们必须理智面对这个结果。
十七号住院一直到妈永远的离开我们,时间,似乎就在这一页凝固。妈走了,妈不再去翻开新的一页!她永远的,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但是,我也相信,妈在极乐世界,妈在美丽的天堂,妈在她特别想去的地方!
那里,是一个让妈重生的地方。妈,母亲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