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地地道道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九岁以前,我家都居住在天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那里有弯弯的小河,碧绿的高山,有大片广阔的土地,还有一群勤劳朴实的乡亲。
说起农村孩子,出现在大家脑海里的画面是不是这样的:浑身脏兮兮,有可能衣不蔽体,呆头呆脑,空洞的眼神,通常身上还背着与身高不成比例的麦草,要么就是背着一个大筐,里面通常是猪草……
其实,在我身边和我一起长大的小伙伴都还好,没有这么惨,相反,我们有着城里孩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别样幸福,我们虽然穿的时髦,但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至少看起来朴素大方,也不呆头呆脑,相反一个个都本领超强。
那么我们的别样幸福感来自哪里呢?我想是那份不羁的自由吧!
在这里,大人们都很忙,他们忙着春种秋收、忙着拔草施肥,冬天还要给我们这些熊孩子准备第二年穿的衣服鞋子,所以他们没有多少时间来管我们的事。在这里,家里普遍都是姊妹好几个。父母忙时,都是大的照顾小的,有时还要帮大人分担一些简单的家务活或者农活,所以我们中的大部分孩子从小就有责任心,我们从父母那收获的最重要的品质就是勤劳朴实。
我是家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所以在家里都是姐姐们干活比较多,我就整天跟在她们后面算个跟屁打杂的。虽然干活不在行,但我的学习成绩一直还不错,父母很以我为荣。
在那个有着我美好童年的小山村里,最美好的幸福回忆是就是关于玩。我们虽然也忙,但我们也有大把的时间玩。记得那时每当夕阳西下,大家都吃完晚饭的时候,我们的好戏才拉开了帷幕。
我最喜欢玩的是集体游戏,比如十几个人一起玩捉迷藏、老鹰捉小鸡,最有意思的要数 瞎子捉瘸子 了。
通常都是在我家院子里玩这个游戏,因为我家院里爸爸装了彩灯,院子也宽敞干净。
那个游戏是这样的,我们先手心手背选出一个瞎子,瞎子当然要被蒙住眼睛,然后剩下的人都是瘸子,只能用一条腿走路。游戏开始,瘸子在划定的范围内不停走动,瞎子闻声去抓,抓到哪个,哪个就变为下个瞎子,游戏继续。我喜欢当瘸子,腾挪躲闪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玩这样的集体游戏,有时也分拨玩,但分拨玩的时候,我就不怎么喜欢了,因为女孩子爱玩的我都不大擅长,比如踢毽子、扔沙包、跳皮筋,我被分到哪组哪组不高兴,都嫌我拖她们后腿,通常都是我姐跟个救世主似得可怜可怜我,把我拉到和她一组。这样的游戏我是越来越没有兴趣的。
我也有自己喜欢的单人游戏项目,我给它取名 捉拿飞将军,我的工具通常是一节小树枝,地点是离家不远的土墙遗址,那些土墙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有些历史意义的,因为我的家乡虽说不怎么出名,还是一个边陲小镇,但再唐宋时期,它还是有些名气的。大家在小学历史课本里读到过 北庭都护府 吧,是的,我家就离那不远,所以我们那块地方在历史上一段时期也是富贾云集的贸易重镇吧。
那些土墙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很明显它们年代久远,厚厚的墙体上千疮百孔,墙体并不连续。我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拿着我的法宝,去逮厉害的飞将军,它们一般都躲藏在断墙上的孔洞里,想要知道哪个孔洞里有飞将军,以及如何把它们引诱出来并把它们逮住,这些都是需要技巧的,而这些正好都是我的拿手好戏。
我一般会选一截又软又有韧性还不易折断的嫩树枝做我的武器,先选好位置,轻手轻脚地摸过去,然后手腕灵活地将树枝伸进去,如果树枝戳到里面的飞将军,它受到侵扰就会发出不满的嗡嗡声,再继续,一直到它忍受不了飞出洞来时。这个时候你要眼疾手快,看看你的飞将军有没有携带武器,如果是有武器的,那就放弃吧,再找下一个。如果没有,那么,哈哈,如果你手够快那它就是你的了。我成功的概率还是不错的,若能运气好逮到好几个,那我肯定会乐的手舞足蹈啊。这些飞将军我通常玩够了会放他们飞走,因为我心底里还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但偶尔有那么一两次,我也残忍地折磨过它们,我拔了它们的翅膀,甚至拽下它们的屁股,想来还真是不应该。如果它们有知,估计也不能原谅我了。
那现在你们知道飞将军是什么了吗?在农村呆过的小伙伴可能已经猜到了,对了,那就是蜜蜂。我只掏那种没有毒刺的蜜蜂,但也有失了手被蜜蜂蜇到的经历,但对于顽皮的我来说,那也并不算太可怕。
现在回忆这些儿时往事,依然像昨天发生过的一样。但望望镜子里的自己,才知道,岁月没有多少恩赐,但却带走太多。
但我至少拥有过那种别样的幸福,自由不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