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飞沙砾,南来北往两崎岖。
又一次离别,靠窗的座位很满意,车外的景致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爬满星子般细碎野花的小草原看不见了,山丘此起彼伏露出最让人动情的土黄色,蓝的不像话的天开始渐变,变到最后是压抑的灰,就像是难过得要掉下眼泪来。听不见乡音而已,耳机一直没有离身。仿佛不说话,听不见外界的声响,就可以假装自己有满满的安全感。
又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一年前那个欢脱的姑娘,潇洒肆意的背影定格在了岁月中。我数不清斗转星移的银河系有多少星,我也快渐渐模糊了一年前那个姑娘眼里闪着的光。手机的震动很吵,一条一条的信息,有人接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久坐的身体有些酸涩,就像是重获自由一样随着人群走。
离开一个地方久了再回来就会有些许的迷茫,我频频回头,就像是在追寻一道炽热的目光,可我只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旅人,和我一样的迷茫。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恍恍惚惚就是好久好久过去了。麦苗一茬一茬地生长,我也成了老人,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当大人。
我们仍需共生命的慷慨与繁华相爱,即使岁月以刻薄和荒芜相欺,因为那些生命的小插曲,我都记着那一次次的相遇与错过。
人就是这样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犹豫彷徨,而成长只是在几个瞬间。因为有了人海,相遇才不会显得那么意外,一路褪去青涩的路上,认识了一些人,弄丢了一些人,也抓住了一些人,遗憾后悔什么的,总抵不上爽朗肆意来的潇洒。就让往日情怀酿作酒,换你余生长醉不复休。
曾经最怕的是突然就听懂了某一首歌,在别人的故事里读懂了自己,后生太长,有些东西记着记着就不再清晰了,我也终于学会笑着摇头拒绝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么请照顾好你黑色的头发,挑剔的胃和爱笑的眼。在有梦有诗有酒的远方,心怀风月。
比水淡,比酒清的,是那段干净的岁月,就像浩劫余生,漂流过沧海,终见陆地。
人生若只如初见,仿佛这样重要,可是此一生,与谁初见又有什么关系?你看这些轮回了千年的花种,至今还在无我无他地盛开。有太多人喜欢这一句,可我们都遗憾深重,命运像最名贵的丝绢,拿到手上看,总透露出丝丝缕缕的光,那些错落,是与生俱来的原罪。
写字时,我在北方的小城里,经常写到天光寥落,趴在窗台,回身看依旧闪着冷光的屏幕,看那些未完成的文字,一行一行,如同未完成的路。
世界说大很大,说小很小。大到走了那么久,还没跟对的人相遇,小到围着喜欢的人绕一圈,就看到了全世界。
真实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有回忆煮酒。张皓辰写到,如果时间非线性,你想去哪个年纪弥补遗憾,又或是剧透后来的人生?我看着看着,鼻头一酸。
有人写故事,有人看故事,在城市间相遇,就是最好的事了。时间嘛,一部分给自己的热爱,一部分给在乎的人,一部分用来浪费。如果世事可以买卖,那我想找个地方,买笔买墨写字,买醉买风景,买一片晴天。
那些猝不及防出现在你世界里的,清浅如过目则忘的照面,深重如镌刻回忆的凹痕。或许有些人再不相见也挺好的,至少永远是你记忆里的样子,时间的跨度,不过是一次遇见和告别,短的是三两行情诗,长的是一生陪伴。
我想在时间里流浪,跌跌撞撞,去摸一摸南墙,敲一下额角,扯一个最明媚的笑颜,迎着耀眼的阳光。在不同的日子里,重复做同样的事情,四季更迭。
风筝起飞时最好有风,船只靠岸时最好有人等,得到的时候永远不会想到失去,时间最会骗人,把回忆变得微不足道。
我们就这样一起走下去,沧海又桑田,星辰或大海,大家最后散落在何处,变成什么模样,最后都能因为我们相遇相知过,一瞬间回到最初的样子。
很多的初次相见早已经不再记得,哪怕是后来变得很重要的人。其实初不初见又有什么关系,该来的人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