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木川,一切都很好。
只是觉得,与静姑娘恍如隔世,有时,又觉得她在身边,能闻到她的气息。
在吗?在干嘛?
想你了。晚安。
扰乱情愫的四句话,日复一日,出现在樾公子与静姑娘的联络里。
我不能欺骗自己,在青木川,隔着的千山万水,反倒让我更加想念静姑娘。
想她这件事,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却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我下班后,不知多少个夜,孤魂野鬼一样在街上晃荡,好像在寻找什么。
寻找的是什么呢?
在这个陌生的山川孤城里,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人一旦动了情,就窝囊得不行,说过多少次,要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事实上,就算我醉倒黄昏独自愁,如果静姑娘伸出手,我还是会跟她走。
我知道,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那天,一个周末,樾公子和静姑娘,沿着生了铁锈的路轨,走出了城。
过涵洞时,一阵风起,吹乱了她的长发。
樾公子笑着,伸手去替她拨一拨,手在留恋地,在静姑娘的头上,多待了几秒。
“我爱上了你。”
静姑娘笑靥如花,她当然了然。
若不爱,她的头发被风吹乱,樾公子至多,也只是轻声一句:你头发乱了。
人永远都不会满足。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想得到一些东西;有了一些之后,想得到更多;什么都拥有了之后,又希望和什么都没有时一样幸福。
但走在这条路上,我无能无力。
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我无力改变。
七月的天,潮湿的泥土,和窗外正向我招手的静姑娘,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
青木川的夜,月光如水一样,还泛着明亮的光。有时,月光会进入窗来。
我会想,倘若静姑娘的眼睛,恰似青木川的月,如此冷,在她的鉴照下,我的心,是否会结成冰。
不敢望月,
它偏进窗来,
惹我一夜相思。
我发信息,问静姑娘:那座小城,是否也有一袭月光,一样的也撒在她身上。
她有时,不会回复我。
若回复,隔着千山万水,路途遥远,我依然能感知到静姑娘的炙热。
她颤巍巍的酥乳,宛如石榴花初绽。
我的手,如四月的风。
在一个叫青木川的地方,寂寞的夜,一个陌生的夜,我思念着一个人。
我是一些诗稿草稿。
静姑娘是一首诗。
诚如静姑娘所求,樾公子开始写信,一封又一封的信,他不会寄出去的信。
在信里,他说:
你的眼睛里有海
烟波蓝
两颗暗瞳是害羞的
泅泳的小鲸
我躺在那张床铺上,硬邦邦的床铺,在隔壁宿舍的鼾声里,做着我的梦。
如果,她真在。
这一切,不是半睡半醒的梦,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抱住她,吻她,吻遍她每一寸肌肤。
管他什么道德伦理,管他什么人言可畏,让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让所有的半睡半醒的梦,如冲破黑暗的晨曦,照进现实。
静姑娘说过,她的生活,应该原本的模样:
日子充满了太阳,温情的雨,末日似乎要降临时,还有暴风骤雨,夜色温柔;人群走过,好奇地从窗口张望。
遇到我,那些再也不见了。
其实,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