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
太阳瘦了一半,软软地瘫在清晨的云里。微微有些暖。半掩的窗帘透进阳光,暗红的帘子熏得带点金边,拓在眼皮上,略微有些缭乱。
近日有些乏了,因了总公司刚在武汉成立分部。市场还需要调研与开拓。因此这一段时间我除了在路上就是在公司开会,竟太少留在家中。每每念及此处便令我一阵肾疼。一日24小时,除了必须的7小时睡眠,剩下的时间多是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亦或是公司三三两两坐着畅谈理想,设计目标,考核业绩。竟没有时间陪你。这令我感觉有些悲伤。我也了解你的沮丧,怨怼。但恳请原宥。
武汉已然是冬天了,十一月已经入冬,也许是我每日都有运动,每日都有你陪伴,因了竟也并不觉得寒冷。但仅仅你不在我身边这几日,我便感受到了冬的凛冽。裹着连帽大袄,从头到脚扎得严严实实,单露出两个眼睛,一个鼻。鼻孔呼出的气被帽沿挡着,化成了水雾。总觉风还是挤了进来,挤了进来。手插在腰旁口袋里,腿并得笔直,却还忍不住跺脚,还忍不住把腰弯了又弯。仿佛如此便能驱走寒风一般。不过徒劳罢,最好的保暖方法应该是抱着你呀。
今日中途回家,我想着大约就能见着你了,就可以抱着你,摸着你取暖了。上电梯的时候遇着了一位老奶奶,模样我没看清。你晓得我的——公共场合向来不爱去观察人。引起我注意的是一只拐杖——它杵着我的脚了。 我把脚挪了挪位置。电梯关上的时候老奶奶发出阵阵呻吟“啊哟,奥哟,哎哟,好冷。 哎哟,咳咳,哎哟,冷啊。” 旁边的一位青年女子(听声音大约是的)问道:“奶奶,您怎么了啊?”老奶奶的拐杖颤颤巍巍地又杵了我一下说道,“哎哟,冷啊,感冒了,好冷啊,哎哟……”青年女子关切地说,“现在冬天是挺容易感冒,奶奶,您多穿点,别着凉。有没有去医院看看?”“哎哟,哎哟,这天真熬人,冷得人打哆嗦,我现在这个样子,想死又死不了,真熬人,哎哟……”
阿黄,我没有听完他们的对话,电梯门开了,我走出门的时候也打了个哆嗦,似乎觉得更冷了。可能是她说到的“死”这个字眼吧,让我猛然间脑海里过过好多东西。突然就让我觉得想辞职,想多与你作伴了。
你已经三岁了,剩下陪我的日子满满算起来其实不多了……
我打开门,进了房间,看着你躺在十姐买的猫窝里暖暖地睡着。我心里微微一暖,把你抱在怀里取暖。嗯,我要更加努力工作了,给你买更好,更大,更暖的窝。让你取暖。
那么你呢?也会一直陪着我,给我温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