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像来这里的人,第一次来?”
粱洁脱掉外衣,露出了光洁的肌肤。
他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看着她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只觉得今早例会挨领导骂不算什么了。
“你们这行挺不容易的。”
粱洁听完笑了,“现在这年头,干什么又容易?”
张生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妻子发来的消息,写着 :上哪儿鬼混去了,买个奶粉要啷个久?
他一把摸起手机,揣尽了兜里。
张生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感觉,不敢看粱洁直勾勾的眼神。
“你平时有什么小癖好没有?”
粱洁笑得很灿烂,但眼睛却空洞无神。
“……”张生却僵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面对这样一个陌生女人,实在是…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粱洁脱掉了最后一层遮羞的外衣,贴近张生。“但你却跟他完全不同。”
“他?”张生有些疑惑。
“嗯,一个让女人们都为之着迷的男人。”粱洁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十年前的粱洁,还叫粱招娣。因为成绩好,上了市里的大学。村里家家户户都以她为榜样,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能考上城里的大学。少女们羡慕她的容貌,男人们觊觎她的妙曼。她高高兴兴地背着铺盖卷儿上来城里,以为终于被命运偏爱了一回。
不曾想,粱招娣在刚入学一个月后就落入了深渊。离家前,父亲答应给的生活费,迟迟没有寄过来。她几次打电话,父亲都支支吾吾地借口地里活儿多。没多久,她从一个同乡那儿听闻父亲再婚了。粱招娣脑子“轰”地一声。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依靠,以后都等不到生活费了。
一周后,她坐在市区一家咖啡厅里,裤兜里只剩10块钱,身上的白裙子已经穿了一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吊带的红衣女子,正拨弄着自己红色的指甲。“我们这里的兼职有一天100的,也有一天1000的,看你自己想干哪种?”粱招娣听到“1000”惊住了,那是阿爹一个月的收入了。
“我要干1000的!”招娣目光坚定。
“把这个协议签了吧!”红字女子递过来一份协议书和一支笔。
粱招娣二话没说签了字。
当天晚上,红衣女子就带着她入职了。原本她有些迟疑,总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工作是在晚上。但是为了1000块,为了换掉穿了一周的裙子,她愿意相信红衣女子。
晚上九点,她被带进了一个化妆间,里面有六张化妆台,一旁的衣杆上挂满了衣服。女人挑了一条鱼尾裙,让粱招娣试试。她捧着衣服如获至宝,跑进试衣间穿上。
“有老娘当年的风范。”红衣女子看着粱招娣满意得点点头。
粱招娣看着红衣女子的眼神,有些不安,只是任她摆布自己。
粱招娣望着这个40有余的女人,身材依然玲珑有致,不知年轻时有多少男人为她倾倒。
红衣女子让粱招娣叫她红姑,以后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有困难都可以找她。
招娣听到这里心里一暖,眼眶竟有些热,很久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话了。
房间的时钟跑到十点整时,红姑带着粱招娣上场了。
一个声色犬马的战场,那一刻粱招娣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在这里一天能挣1000。
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眼前的生活费,下个月的学费。她需要钱,只要不犯法,做什么都行。但她却不知道那天的选择,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
“喂!”
张生听得有些入了神,直到粱洁叫他才拉回思绪。
他看到此刻的粱洁光子身子,立马缩到床的另一边,“那个…你把衣服穿上吧!”
“你是不是男人啊?”
张生避开了粱洁的问题,尴尬地笑了笑。
“你把衣服穿上吧!”粱洁白了张生一眼,“我还没遇到过你这样的人…”
“你能接着讲吗?”
张生用询问地眼神看着粱洁。
粱洁白了他一眼,披好衣服靠着床。
她点燃了一根烟,那呛人的味道飘进了张生的鼻子,也飘回了十年前。
红姑抽着烟,吞云吐雾时把蒋招娣带到一个秘密基地前,一扇隐蔽的门“啪“一下被打开了。
灯光到处乱跑着,音乐和着人声震得耳膜颤动,男男女女或歪歪扭扭,或抱成一团。这样壮观的场面,粱招娣从未见过。不过,她曾经偷看过父亲跟一个村里的寡妇那样干过,懂得这样的情形是什么个意思。
粱招娣原本鼓起勇气准备好的斗志,在这一刻像皮球一样泄了气。看来这钱真的不好拿,粱招娣轻轻往后退了一步。
“红姑,上哪儿淘到这样的好货?”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走近了才看到,是个略显沧桑的男人。他的眼神充满进攻性,似乎要冒出一把火来。
招娣慌了,盘算着怎么找借口遛了才好。
“哟,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红姑轻轻拍了一下男人的胸脯。
“开个价,多少老子都付得起!”男人趁机抓住了红姑的手,一把拉到自己怀里。
红姑推开了男人,娇俏地呸了一声。
“起码这个数。”
“你抢钱啊!”
“不要就算了,有的是…”
“行行,拿去刷!”
男人从西裤里掏出一张黑金卡,递给了红姑。
“别想跑!”红姑凑到粱招娣耳边,用眼神提示道。
粱招娣发现大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又高又壮实的门卫。
在今天之前,她无数次幻想过第一次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但却没料到现在有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趴在自己的身体上面上下其手。
粱招娣有些想吐,原本晚上吃的牛排,身上穿的这条金光闪闪的裙子,早就标好了价格。
老男人两三下就扯烂了她的裙子,小麦色的肌肤在暗红色的灯光下,显得娇艳欲滴。
粱招娣鼻子有些酸,她想反抗但却使不上劲,想喊救命但谁会来救她呢?
真希望是一场噩梦啊,她这样想着。
“王老五,滚出来!”房间的门突然被踢开了。
床上,粱招娣一丝不挂,眼角挂着泪痕。
而王老五则光溜溜地趴在她的身体上,本来兴致正盛,难掩被不速之客打断的怒气。
他回头正准备骂人,看见门口的人立马换上了笑脸。“是浩总啊,您今儿个怎么有空?”
“把衣服穿上!”门口的男人别过头,表情有些不耐烦。
王老五刚提起裤子,男人又怒喝了一句“滚!”
他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房间,而床上的粱招娣还未从刚刚的事情里抽离出来。
男人脱下了西装外套,遮住了粱招娣的身体。
不知怎的,粱招娣生出了一股极大的委屈,眼泪决了堤。
男人抱起她揽进怀里,轻轻地哄着“没事了。”
粱招娣哭得更厉害了,苦到最后累得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
床边放了一张纸条,写着:穿上它!
纸条旁边放着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圆领、中长袖。
她穿好后对着厕所的镜子发了许久的呆,俨然一副青春少女模样。
“咚咚…”红姑在房间外,“小妮子,起来了吗?”
粱招娣听见是她本能性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去开门。
又等了一会儿,红姑又说话了。“浩总在外面等你!”
粱招娣听到这个名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开了门。
红姑白了一眼粱招娣,“快去快回!”
“睡得好吗?”粱招娣对面这个男人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夏末的早上,太阳光依然很有威力,从玻璃窗照射进来,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但他丝毫未被阳光所打扰,异常地安静,那轮廓分明的脸,透着一股坚毅。
粱招娣的脸有些发烫,慢慢开始蔓延到耳后。
“昨天,谢谢你!”粱招娣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双手紧握放在膝上。
“别紧张,我又不吃人。”男人抬头瞟了一眼粱招娣。
这一眼注定了她的沦陷。
说到这里,梁洁突然停住了,她掐灭了烟头。
“怎么不说了?”张生追问道,一个电话进来了,来电显示着“老婆”。
他只是盯着手机却不敢接。
”赶紧回去吧!”粱洁戏谑道。
张生收起手机慌张地跑了出去,还不停回头看粱洁。
“下次来,再告诉你!”
粱洁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喊了一声。
张生作了一个“再见”的动作,随即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