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微信,有一个来自小学群聊的好友验证。时间太久远,且我五年级前就转学离开了,所以对这帮同窗没有多大的印象,他们估计也不记得我了,现在更是没有交集,本不想添加的。但转念一想,实在不该给曾经的同学留下“高冷”的印象。
通过验证后,我还苦恼该跟对方聊些什么,没曾想他先开口打了招呼,并自报家门。我立刻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说来惭愧,一点痕迹都没找到。
好在对方比较健谈,聊了一些他记忆中的我,他说那时候的我爱挑食,于是就有同学把我不吃的菜分给大家,他是吃过我菜的同学之一,至今仍记得我家饭菜可口。
以前在农村上学,家住得近的孩子中午能回家吃饭,家住得远的中饭都是自备的。学校有个厨房,砌了个大大的煤炉灶,中间架个大铁锅,锅中搁着一块木板,学生到校后就把装了午餐的铝制饭盒放在木板上,中午会有老师点火为我们热饭。
我的饭盒是我爸继承给我的,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呢!记得我正式上学的前一天晚上,我爸一手拿着那个长条饭盒,一手拉我到跟前,兴奋地将饭盒递给我,说那是他上学时用过的,现在该给我用了。印象中那饭盒伤痕累累,满是划痕不说,还凹凸不平的,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不少风霜。
后来,这历经两代的饭盒好像没用多长时间,因为我妈给我换新饭盒了,新饭盒表面锃亮,亮得可以当镜子使。我的饭菜都是我妈准备的,我妈烧的菜确实好吃,不过那四年来都吃了什么我几乎没有印象了,但惟独一道梅干菜扣肉的味道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以至于我总觉得自己吃了四年的梅菜扣肉。
我对自己挑食这个毛病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提同学们吃我菜的事情了。不过,对周同学提及的把我的菜分给大家的姜同学我倒是印象深刻。她个子高高的,当时跟同龄人比起来显得比较壮,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我那时就不太喜欢跟她接触,后来一次吃午饭时,不知道如何得罪她了,她就拿了个黑板擦,往我饭盒里拍粉笔灰,我哇的一下就哭了。
我那时候胆子小,好像只知道哭,上学第一天就哭了。那天上午上完课后,老师说了句“放学”,其实老师的意思是放学吃饭,吃完饭还得回来。第一天上学不懂规则,我背起书包就准备往外走,可是班里有人拦住了我,不让我走,说:“没到回家的时间呢!”后来,我就哭了。
胆小的我跟同学们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导致小学记忆少之又少。对老师的印象还是有的,一年级时有位姓姜的老师,人特别温柔,总是给我开小灶,吃中饭时,她常趁同学们不注意,悄悄把我领到她办公室,把她的菜分给我吃。
吃得最多的就是白糖拌黄瓜,夹一片蘸了糖的黄瓜,放进嘴里嚼,黄瓜脆嫩脆嫩的,白糖甜滋滋的,“咔哧咔哧”直在嘴里作响,吃到最后我连盘里白糖化的甜水也不放过,咕咚咕咚喝下去,直甜到了心里。我很喜欢姜老师,所以我那会儿成绩好像还不错。
后来姜老师转去城里教书了,我就再也没吃过她的白糖拌黄瓜。
之后班里又来了位新老师,教数学的,新老师不像姜老师那样温柔,我做错题目她总是很生气,有时还踢我的腿,从那之后我的数学成绩就慢慢开始变得惨不忍睹,直到现在我一听到数学还头疼呢!
我记得到的同学实在不多,最多也只有同村几个每天一起上下学的。那时的学校在另一个村子里,上学要走两三公里的田埂小路,我上一年级那会儿又是出了名的胆子小,从不敢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我妈就嘱咐同村的哥哥姐姐陪我一起。
其中有一个姐姐,心眼儿挺坏,见我年龄小就总是欺负我,明知道我害怕,还非得命令我走在队伍最后头,他们在前面极速前进,我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总是不知不觉间就落了队伍一大截。有时遇见一头牛横在小路上,左边是稻田,右边是空的,下面好像也是稻田,又好像是池塘。
他们总能轻松绕过牛,从旁边的田里走过去,而我不一样,遇见牛是总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也想绕过去,又怕牛突然转身。这时,他们就会停下来,不过不是等我,而是指着我哈哈笑。我在牛这侧急得欲哭无泪,他们在牛那侧捧腹大笑。这些我都没告诉我妈,她还一直以为哥哥姐姐们特别照顾我呢!
牛那侧的人群中还有另一个姐姐,在我急得团团转时,她总会挺身而出,把牛牵回田里,再拉起我的手往家走,我觉得她就像是带着翅膀的天使,跟在她身后,心里满满都是安全感。
这个姐姐帮了我很多,后来有一年下了大雪,路旁几棵树都被雪压弯了腰,路面的积雪厚得能淹没脚踝,实在是寸步难行。这姐姐原先走在我前面,突然扭过头来,一双大眼睛闪着光芒看着我,说:“雯,你踩着我的脚过去吧!”后来,那天怎么上的学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姐姐那双真挚的大眼睛永远留在了我心里。
五年级之前的事情,我记不清许多了,今天多亏了周同学,我似乎找回了一点点当年的记忆。以前腼腆的女孩,现在好像也“嚣张”起来了,大胆天下去得,小心寸步难行,愿她一直“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