豕大如牛
被圈养在土砖青瓦的屋檐之下
它将牺牲在春天来临之前
供幸福的村民幸福地咀嚼
猪的位置就是家的方向
己亥年的味道将是猪肉的味道
那是远方的山寨
炊烟慵懒地飘向田埂
所有悬挂于门梁的腊制品都色香迷人
永不注水
将我洁白的门牙染成金黄
这是戊戌年最后几个冬日
爆竹将山丘炸裂成炭黑
野火迎风而舞
吞噬所有暗淡的荒草
为了给春天腾挪孕育生命的广阔空间
万物都愿意粉身碎骨
池塘边的垂柳
一直保持着谦恭的身姿
笑问我欲归何处
只要顺手捧起池边的两条小鱼
自由与惬意便有了最好的注释
且在春天归来
或者归来在春天之前
公鸡仍会在拂晓时分秀出中国好声音
给村庄的梦境配上一段神曲
水鸭仍会用蹼足不断试探
立春的准确时分
春天归来就是荷尔蒙归来
它们都野心勃勃
它们将批量繁衍子孙
狗守护在老屋的树下
年岁已老不问世事
只默默细数时光以及过客的脚步
小猪吮吸着乳汁
开始它又一轮短暂而肥硕的生命历程
我从城市归来
想为春天涂抹新的色彩
生命自有来处
归途尚在乡情尚在自然尚在
万物有灵而生生不息
一切都可以重来
俞伯牙在歌唱 2019.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