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札记·周更(20230612-2023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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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唯二的两条朋友圈为两个人而发,一位是张恒远,另一位是好玩的老头——黄永玉。
14日清晨,刚醒,“网上说,张恒远去世了!”老筒纸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我懵了。
我对流行音乐并不狂热,在记忆中数得上名的,以八九十年代的老牌歌星居多。2013年的《中国好声音》是我唯一一季从头追至尾的音乐类综艺。
知道张恒远,是因了他的一曲《蓝莲花》。青涩而略感局促的面庞,干净的双眸,当“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这一句,自他唇齿间奔涌而来时,我被深深击中了,就在那一刻。
我听歌素来凭直觉,许巍《蓝莲花》听过,虽然好听,却少了瞬间的感动!而张恒远的歌声,却在此时带着那份不羁与悸动,裹挟着我随他“天马行空”,“心中那自由的世界”顿时“如此的清澈高远”……在整季的好声音里,他是这么的独树一帜,每一声呐喊都是自我的诠释!
那一季好声音结束,太多的意难平,令我与流行音乐的距离又归于若即若离。张恒远的歌扎入心底,对他后来的发展,却也终是不甚了了。流行乐坛太过流行,你方唱罢我登场,太多歌者均作过客,只在自己的一隅吟着自己的歌。
这天,以这样一种方式忆起他,不免唏嘘。36岁,初为人父,这样离去,末免太匆匆,“了无牵挂”是否太难,愿在天国,“蓝莲花”为君“永不调零”。
是日下午,网上关于“老顽童”黄永玉仙逝的消息铺天盖天,百岁,终是一道坎,纵是一生浪漫狂野的黄大侠也未能跨过,人之渺小无力,莫不如此。
这老头的遗嘱。更是令人不无感叹其达观通透。某文载一则轶事,着实叫人笑其太玩世不恭:他曾表示,希望自己不搞纪念活动,把自己的骨灰礼赠友人种花用。老头儿,未知现下是否有友人愿受下如此别出心裁的馈赠,你确定不是在吓人吗?一辈子将好玩进行到底,生命的极致好玩,这老头是悟透了,活得漂亮又随性!
人生在世,寿数几何,有运的成份,更是命里定数,不分男女,亦不欺长幼。然活成何等模样,却在乎自身选择。往日不可追,来日实可期,感慨他人命运之多异时,亦常自忖几分,今时今日,过得值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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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在读《高山流水情无限》尹小芳从艺八十周年纪念文集。【生命这出戏】茅迷群群主建议在群内开启针对此书的读书会,我不假思索揽下了读书会当值主持一职。
越剧尹派宗师尹桂芳于我,有如高山仰止。因尹师在特殊年代的惨痛遭遇,幸得有小芳老师代师传艺,方成就了尹派“十生九尹”之传承盛况。故对于小芳老师,在尹派弟子中我素来有着别样的尊崇。此次和群友共读文集,方才发现,过往所知甚是有限,小芳老师在艺术上的造诣,在尹派传承中的贡献,以及为人格局品性实是远超我们所知,此等于艺术的极致认真是多少同辈及后继者所不及,在个人利益上的忍让与淡泊又有几人能比,心怀无限热爱与坚定的使命感,方能在漫长岁月中笃志而行吧!一声“小先生”,小芳老师当得,我辈无比尊之!
读书会每天有序推进,群里的气氛较之往日活跃了许多。和其他戏迷粉丝群不同的是,生命群氛围更自律亦更推崇“和而不同”,我们讨论偶像,亦讨论越剧、艺术及更宽泛的主题,允许意见的相左,却彼此尊重!群里时而活跃,常常沉寂,却拥有一份无需多言的默契。这次读书会一如往日的活动一样,发心始于分享,并无太多诉求,然而这颗小石子投出的涟漪却惊喜重重,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这一重重小确幸,令人最为感怀:发心纯良,踏踏实实去做,无问东西,世界会给你的,远比你想要得到的,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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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父亲节。然而我失去父亲已经14年了!
很多年了,以为自己渐渐已经习惯失去他,然而不经意间,依然会被一些文字戳中痛处,潸然泪下。
儿时,远离父母,我自小伴在祖母身边长大。祖母尽其所能给了我所有的爱,于是乎,似乎拥有了全世界!祖母去世时,我曾一度以为那是自己最伤心的时刻,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走了,失去的痛,那一刻如锥心肝,以后再也不会有!
然而,十四年前,父亲一场大病,从确诊至离去,只在短短两个月间。送走父亲的那几天,有过不舍的痛哭,亦有忙乱的麻木,待料理完所有事情后的某日晚上,和老筒纸有一搭没一搭地絮叨,三言两语后,突然放声痛哭,此时方知,无论如何,血肉亲情是不为任何疏离所能淡化,失去父亲的心痛是那么的真切。而这痛,延续了很久很久,清晰记得,半年后,一年后,与久违的朋友,聊起父亲的病故,仍会哽咽,会无法自已,因为我真的失去他了……
痛归痛,忆及与父亲之间难以逾越的隔阂,以及他的固执带给我的伤害,很多年依然让我难以释怀。哪怕是自己为人母之后,纵然与他关系缓和了许多,但依旧会把“要不是他当初……”挂在嘴边,虽常常作为笑谈,然仍心有不甘,这是真的!及至前些年,才慢慢放下些许,某些话,变成了“也许是要感谢他,让我知道了自己的更多可能……”虽则如此,心中依存种种意难平。
今日,又是一年父亲节,思及自己跌跌撞撞地为人母亦已二十多年,眼前浮现出父亲当年逗着小外孙一脸隔代亲的慈祥,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近几年,和儿子沟通时,常常挂在嘴边地是,我也是第一次当妈妈,我们一起来如何如何!此刻再次想起父亲,虽然我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他何尝不是在摸索着学做父亲,他只是用他自以为爱的方式爱着我——他的这一脉骨肉,即便粗暴固执甚至还会有伤害,但那是他能给我的所有的爱,不是吗,这份不假思索的爱,有错吗?
种种过往,涌上心头,再无半点怨愤,心头除了痛还是痛,今天我终于懂你了,你在天上知道吗?
泪,再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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