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放羊 音乐里的故事51
《五哥放羊》是一首汉族小调,其流传地域主要在晋西北、陕北、宁夏东北、陇东及内蒙古西部一带。这些地区社会文化历史有许多共性特征,其具体地域就是我国传统语境中所说的“塞上”(即长城内外),多于方言划分中的晋语区。因此,也就流传着相当数量的同文学或同音乐主题的民歌,《五哥放羊》是其中之一。此曲经民间艺人丁喜才改编后,由上海音乐学院鞠秀芳于1950年代在国际上唱红。
合唱版《五哥放羊》:
音乐视频:经典山西民歌之六--《五哥放羊》(原唱:鞠秀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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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
正月格里(啊)正月正,正月(那个)十五挂上那红灯,
红灯(那个)挂在(那个)大来门外,
单等你的那五呀(那个)哥哥哥哥上工来,
哎咳那个哎咳,哎咳哎咳哟!
单等你的那五呀(那个)哥哥哥哥上工来。
二月格里刮春(嘛那)风,五哥(那个)放羊串周村,
羊群(那个)一过呀起呀起黄尘,
这两天(那个)花呀那个长长长长长两半截五哥我的人,
哎咳那个哎咳,哎来哎咳哟!
这两天(那个)花呀那个长长长长长两半截五哥我的人。
七月格里呀杜角角的那个白,妹妹你给五哥整上两对孩,
你给那个哥哥做上两对牛鼻鼻鼻孩,
五哥穿上那孩呀(那个)高高高高兴兴猫妹妹来,
哎咳那个哎咳,哎咳哎咳哟!
五哥穿上那孩呀(那个)高高高高兴兴猫小妹妹来。
一、丁喜才
丁喜才(1920-1994),陕西府谷麻镇人。陕北著名的二人台民间艺人。
他天资聪慧,嗓音特好,自幼酷爱陕北民间艺术,经常跟随父辈学唱卖艺。在戏班子里,他吹、拉、弹、唱样样在行,成为晋陕蒙地区有名的民间艺人。
1948年1月府谷解放后,他参加了当地政府组织的业余文艺宣传队。由于他精通地方传统曲目,加之演技精湛,在参加地区、西北局汇演时,屡屡获奖。
在1953年第一届全国民间音乐舞蹈会演时再次获奖。会演后,著名音乐家、上海音乐学院院长贺绿汀特聘他到上海音乐学院教授民间音乐、榆林小曲,并先后担任上海音乐学院讲师、副教授,兼任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上海音乐家协会理事。
在演唱和教学实践中,他大胆地把陕北二人台和绥蒙二人台进行融会和嫁接,为继承和发展陕北二人台音乐做出了杰出贡献。由他改编的《五哥放羊》、《走西口》等陕北民歌,经其学生鞠秀芳演唱风行全国,并在国际比赛中获得金奖。
二、鞠秀芳
鞠秀芳,出生于1934年,女高音歌唱家。江苏人,原籍靖江。先后在国立社会教育学院艺术教育系音乐组 和上海音乐学院学习声乐,师从洪达琦和苏籍教授苏石林,并受教于周小燕和民间艺人丁喜才等,以演唱榆林小曲见长。在第六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声乐比赛中获奖。鞠秀芳曾在香港长城戏曲喜剧故事片《三笑》(1964年)中为饰演秋香的陈思思配唱,歌声十分动听,美妙。
《五哥放羊》是陕西府谷、神木及晋西北、内蒙古西部民间“打坐腔”的代表曲目。上世纪50年代中期,这首民歌因上海音乐学院青年歌唱家鞠秀芳的演唱而风靡一时。鞠秀芳是随民间“打坐腔”艺术家丁喜才学唱这首民歌的,因丁喜才50年代初代表榆林地区,参加全国民间艺术汇演后,被上海音乐学院聘请为教师,这首民歌也就被认为是“榆林小曲”。上世纪80年代,为编篡《陕西民歌集成》而进行再度普查时,才把这个误会改正过来。
“打坐腔”是当地农民、手工业者在喜庆节日中自娱性的歌唱题材,三五人围坐一处,不化妆,不表演,只清唱某些有一定故事情节的曲目,伴奏乐器主要有笛子、二胡、扬琴、板胡和打击乐器四块瓦等。“打坐腔”除了自娱演唱外,有人也把它当作走乡串镇、沿路乞讨的手段,因而发生一些变化:一种是歌舞性质的表演唱,如《十对花》、《打金钱》、《五哥放羊》等;一种是舞台化的表演形式,如《走西口》、《探病》等“二人台”形式;还有一些是纯器乐曲牌。
《五哥放羊》采用的是“十二月”体,它以一位年轻姑娘的口吻,深情地倾诉了她对“五哥”的怜悯、关心和眷恋之情。作为独唱曲目的《五哥放羊》,常常只选择十二月中的一、三、六、九、十二诸段演唱。
三、音乐里的故事
《五哥放羊》背后的故事
2019-07-20 20:41(来源:活力土右)
“正月里、正月整,正月十五挂红灯。红灯挂在大门外,单等五哥上工来。”二人台小戏《五哥放羊》在全国各地可谓家喻户晓,但背后却有一段鲜为人知的传说,这个传说就发生在美丽的土默川上。
五哥,姓名已无考,因投奔口外的姑姑而来到塞外土默川,凭着放羊的本领饥馑度日。一次一只狼混进羊群并叼走一只羊,五哥拼命追赶,不仅抢回了羊,而且把狼也背了回来,从此名声大噪,成为周边姑娘们崇拜的英雄。那年元宵节,姑姑照例把五哥接到家中,晚上表妹拉了一帮姑娘们陪五哥观灯。姐妹中有一个姑娘,人们都说是七仙女转世,因为是村里财主家的三女儿,人们都称呼她三妹子。观灯时,三妹子有意落在最后,悄悄把一块儿绣着两只蝴蝶的手帕塞给五哥。从此后,两人都寝食难安,三妹子更是整天往五哥的姑姑家跑。五哥的表妹早看出三妹子的心事,就对三妹子说,不如让五哥去你家放羊。这一年,五哥十八岁,三妹子十六岁。
正月将尽的时候,五哥背着行李来到三妹子家,财主将他安顿在西凉房里,虽然天气还很冷,但进门时三妹子深情的一瞥让他心里暖融融的。第二天,五哥早早起来,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三妹子也一夜未眠,正悄悄从窗后偷看五哥。自从大姐二姐出嫁后,屋里就只有她自己了。每次五哥担水进门,三妹子就用她那会说话的眼睛传递心事,出门时又悄悄给五哥塞两个饼子,幸福的五哥也常常在放羊的时候痴想三妹子。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五哥的实在和勤快得到财主家的好评。一天傍晚,五哥在路边碰到等他的三妹子,三妹子说她要嫁人了,五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了好长时间才诺诺地说,这是好事,三妹子流着泪说,可我不愿意。五哥一夜没睡,想起死去的爹娘,想起自己拮据的生活,他爱三妹子,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五哥从此心神不宁,每天走得很早,回来得很晚。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三妹子突然闯进五哥的屋子,含着泪告诉五哥死也是他的人。五哥恢复了往日的快乐,他更加勤快,他想以自己的劳动换取财主家的信任。一个炎热的中午,五哥正躺在草地上想心事,突然觉得耳边有声音,五哥一惊,原来三妹子早已站在自己身旁。五哥嗔怪三妹子胆子比天还大,让人看见怎么办,三妹子说,怕别人看见,那将来怎么办?他们静静坐在草滩上,无奈地望着茫然的天空。三妹子说下个月要相亲,五哥凄楚地说,天不遂人意,又能咋办?两人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可怕的事情终于来临,一天五哥放羊回来后,听到财主骂三妹子,逼着三妹子相亲,三妹子倔犟地说,要嫁你嫁,打死我也不嫁,财主一巴掌打在三妹子脸上,屋里传出三妹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谁也没有想到,三妹子开始以绝食抗婚。两天过去了,三妹子没有吃饭也没有出门,五哥心急火燎没有办法。第三天晚上,五哥赤脚来到三妹子门前,门竟然虚掩着,没想到刚进门,五哥就被三妹子紧紧抱住,无言的泪水打湿两人的衣衫,从此后三妹子的心情好了许多。八月十五的晚上,五哥从姑姑家回来,炕上放着一包月饼和三双布鞋,他知道这是三妹子留下的。
转眼到了秋天,衣衫单薄的五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三妹子又一次来到五哥放羊的草滩,她把一件改了领口的花棉袄送给五哥。傍晚,五哥急匆匆地往家赶,因为一场秋雨就要来临。刚到院门,站在台阶上的财主突然大喊一声,五哥莫名其妙被乱棍击倒,有人已经把五哥的外衣扒掉,花棉袄露了出来,三妹子拼命跑出来爬在五哥身上,乱棍又向三妹子砸去。乌云终于集聚成瓢泼大雨,雨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像长了翅膀四处漫溢,五哥也被赶到院外的草房里。又是一个凄惨的夜晚,三妹子竟然拖着虚弱的身体翻墙而过,她来到草房拉起五哥就跑,只可惜外面已经火把通明,三妹子被财主狠心地拉走,回头只留给五哥一个凄然的笑。
“十二月、一年满,五哥上柜算工钱。算盘一打卷铺盖,两眼流泪回毛岱(土默川地名)”。算完账的当天,五哥让表妹把那方手帕还给三妹子。腊月二十八,五哥独自闷坐在家中,表妹突然火急火燎地跑来放声大哭,三妹子殁了!五哥一下子把手塞进嘴巴,血顺指而下,脸抽搐成可怕的一团。未婚女子死后不准埋葬,三妹子被扔到荒郊野外。五哥在村子的四周到处寻找。大年三十的下午,就在他们相会的草滩,五哥找到了三妹子,一声号啕,五哥倒在枯草丛中。过年的鞭炮已经响起,五哥把三妹子抱回家中,在三妹子贴心的肚兜里,他发现了那块儿手帕,两只蝴蝶依然鲜活地翩翩起舞。他把三妹子的长辫子盘成发髻,然后拜堂成亲。
五哥与三妹子的爱情悲剧经过人们的传播,被后世的艺人编成小戏传唱。2011年5月,《五哥放羊》传说被列为内蒙古自治区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五哥与三妹子也被人们誉为“塞外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作者:周涛,系土默特右旗文联主席)
四、土默川
土默川在阴山山系的中段南部,即是古之敕勒川也,野沃土肥,河流海子众多,大黑河蜿蜒贯注。
明清时代为蒙古族土默特部居住地而得名。又称前套平原或呼和浩特平原。位于自治区中南部。西起包头市郊区东乌不拉沟口,东至蛮汉山,北靠大青山,南濒黄河及和林格尔黄土丘陵。东西长约330公里,南北窄,西部平均宽19公里,东部宽达200多公里总面积约1万平方公里,系由黄河及其支流大黑河冲积而成。
五、朱占平和他的小说《五哥放羊》
(来源:榆林日报2014.7.29)
朱占平是子洲淮宁河川走出的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早年前曾是县农机厂的一名钳工,后来在县剧团当编剧,再到位于富平县的一家省属企业搞宣传。上世纪80年代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打下来,竟硬是把他“打”成了一名律师。2002年他因亲办了轰动一时的延安“枪下留人”案,在全国法学界声名大震。朱占平在文学上的成就被其“大律师”的盛名所掩。其实,他从事律师工作之余,笔耕不辍,已写了近百万字的文学作品,最近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洋洋三十余万字的长篇小说《五哥放羊》,无疑是他的扛鼎之作。
“五哥放羊”是在晋陕宁蒙连接地区传播很广的一首民间小曲,尤其在陕北家喻户晓,像“正月里来正月正,正月十五挂红灯,红灯挂在大门外,单等五哥上工来……”这段唱词,几乎人人耳熟能详。《五哥放羊》这部小说正是由这首小曲演绎而成——朱占平用小说的方式,把这个“著名”的情爱故事放在陕北“闹红”的宏大背景之下,在着重为陕北“闹红”立传的同时,也为这首小曲设定了一种“出身”或者说归宿。值得称道的是,小说在人物塑造、情节铺陈、环境描述诸方面,均表现上佳,在艺术处理上更有其独到之处。
作为小说家,朱占平有着足够的生活积累;作为优秀律师,他对社会、人生、伦理、道德等有着超越常人的思考。他思维敏锐,洞察事物能力强。他把各方面的知识积累统挟于笔下,写出的作品既严谨又有思想深度。在认识社会和反映生活上,我深信他有一般作家所不具备的优势。《五哥放羊》里写了大小人物百十号。据朱占平说,小说里的主要人物全部有生活原形,这些角色在他脑子里翻腾了几十年,早已烂熟于心,写小说只是一个释放过程。作为革命题材的小说,《五哥放羊》里众多人物,不论着墨多少,都毫无陈式化、脸谱化之嫌。小说让读者透过历史烟云,看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生活在陕北“走马水”一带的众生群像。这些人物不论来自“红、白、灰”哪个“山头”,均丰满而鲜活,充满了人性的真实。
为了做到文学的真实,朱占平查阅了陕北20多个县的县志,同时收集整理了大量民间口头传说和野史杂记。小说中的重大事件和一些重要情节,均有史实来源。经过巧妙构思,作家把1928年到1936年发生在“走马水”一带的这段“闹红”浪潮,写得波澜壮阔,现场感十足,具有夺人心魄的艺术魅力。像身陷牢狱的“抗税英雄”杨建昆为清川县县长周保全夫妇唱《审录》;县参议会议长裴元冰为了便于和“相好的”小翠幽会,说服周县长在城墙上另开一门等这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情节,正因为绝非作者杜撰而均有史实依据,才使得小说异常“红火”好看。在作家笔下,整部小说故事铺陈随着革命的发展向前推进,处处呼应、天衣无缝。关于小说主人公“五哥”和“二梅”爱情的处理,也是地道“陕北式”的,作家理性地对待“五哥放羊”这个“著名”爱情题材,悲剧式的结局更耐人寻味。从朱占平的第一部小说《等她长大》到这部《五哥放羊》,他再一次展示了驾驭爱情题材的高超能力。
小说极为精彩的一面,即是故事背景的描写和再现。可以看出作家对陕北人文环境的描写最为得心应手,也最富有激情,着实为小说增色不少。在这点上,作家靠的不是写景状物,而主要是靠对陕北民情风俗的全面展现来烘托和渲染背景。在小说里,作者对陕北年俗、婚丧俗、农俗、宗教习俗、饮食起居等生活习俗的描写可谓毫不吝惜笔墨。通过这一手法,小说把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陕北的人文环境交待得非常透彻。我认为这是最体现作者功力的一个方面。
作者对家乡深入骨髓的爱恋,和对家乡父老的无限崇敬之情通过小说一览无余。在阅读中,我们似乎在浏览一幅民情风俗画卷,这让小说充满美感。这些描写使得小说叙事更加深刻到位,且没有丝毫累赘感。相信每一个陕北读者,会为书中的大量民俗细节而动容。
作家为了达到理想的写作状态,在小说里大量穿插了陕北民歌,这些久违了的唱段,多是紧跟着故事生发的,使故事交待得更加丰满,也使小说更具艺术感染力。作家的险招是大胆使用了生僻艰涩的、可能让外地读者摸不着头脑的方言土语,好懂的如“立眉竖眼”、“ 搊扶”等,难理解的如“失特捏”、“K 着”等等。也许这就是朱占平最自然也是最独具一格的言说方式,包含着朱占平式的朴素、机智和诙谐。客观地说,“ 土语”其实并不土,实际上很雅。方言的使用,使小说语言更加生动准确。古人云“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小说鲜明的语言特色,和超出常识的显性“瑕疵”,让作品更加耐人寻味,更能品咂出醇厚的陕北味道来。
六、内蒙古二人台
二人台是在内蒙古西部以及山西河曲、陕西榆林等部分地区极为流行的一种具有深厚民间文化基因的地方小戏。二人台的音乐来源于爬山调、码头调、蒙古族民歌,以及外来民歌(主要是山陕民歌),是蒙汉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也是内蒙古经济、文化、艺术繁荣发展的必然产物。它经过无数民间老艺人的加工创造和蒙汉劳动人民的共同努力,由“坐腔形式”发展成现在这样一个比较完美的艺术形式和独特风格的地方剧种。
内蒙古的二人台音乐分为东西两路,东路二人台主要流传于乌盟东部的大部分旗县以及与锡盟接壤的山西、河北的部分地区;西路二人台则在呼和浩特、包头、巴盟、伊盟,以及山西、陕西部分地区普遍流行。二人台是内蒙古西部地区的地方小戏,是蒙汉民族音乐交融的奇迹,是民族团结的历史丰碑,对二人台的学习与研究有着非常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二人台广泛流传于内蒙古西部地区各城镇与农村中,也流传在山西河曲、陕西榆林、府谷、河北等与原绥远省交界的其他各省部分地区。
二人台从产生至今有100多年的历史,深受广大劳动人民的热爱,尤其是在农村,更是家喻户晓,几乎人人都能唱上几句。有一个笑话就形象地描写了农民对于二人台的喜爱之深——据说有一个村子过年闹红火,大街上唱起了二人台,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一些妇女们挤不上去,就站到房上去看。有个年轻妇女抱着孩子也上房去看戏,她怕孩子摔下来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攀着烟囱,不料看出了神,结果孩子掉下去了,可是她还抱着烟囱以为是孩子呢!当然这个故事可能是虚构的,但却生动地反映了群众对二人台的喜爱程度。然而在当今商品经济发展大潮中,传统的民间文化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二人台也不例外。许多年老的二人台优秀演员被迫改行另谋生路,年轻一代又少有人学,以致青黄不接,后续无人。在“外患”和“内忧”的夹攻下,二人台目前处于很艰难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