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似乎只是一个转身回眸的瞬间,奶奶已离世三年了。
三年里经历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经历,除了爸爸又添了一些新的疾病,更老了一些外,其他似乎都没有变。我还是原来的我,还是在迷茫和混沌中生活着。
奶奶,这次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您坟头祭拜了(我们当地的习俗老人辞世三周年后,女性不能再去坟头)。我们带了很多纸扎,有房子、金元宝、衣服鞋子、还有纸钱,想烧给你们(爷爷奶奶),无奈今天的风很大,管理墓地的人员怕引发火灾,压根不让烧。
我们只好把这些东西压在你们的坟头,以此表心意。希望您和爷爷都能收到。能在另一个我们看不到的世界过得幸福。
奶奶,我除了带给您眼泪,什么都做不了。偏偏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今天我们没有带爸爸回去,他刚出院,身体已大不如从前,带他回去只能加重病情。
我知道您生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他,现在可能依然要让您不放心了,是我无能,我没有更大的能力让爸爸过更好的生活。
只能让他轮流着在我家和妹妹家辗转,看着他病痛却也无可奈何。我曾经是多么希望我可能成为他的骄傲,可以让您和爷爷放心。
我现在才懂,人一旦老了,大多是活在儿女的手中,尤其是像我爸爸这样老的不能动了,更是由儿女来摆布。不过,我爸爸很乖,他不再像年轻时候那样酗酒,不再闹腾。每天眼睁睁地看着我出门,又眼睁睁地盼着我回家。我休息时会带他去楼下转一转,我搀扶着他,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们就这样走走停停,我想这是我和他最温暖的时光。
奶奶,人都有老的时候,我有时想,等我老了,大概连一个陪我在夕阳下散步的人都没有(因为我没有子女),我就会泪湿眼眶。
奶奶,其实您还算是幸福的,毕竟有爸爸他们六个子女爱您,有我和妹妹两个孙女想您。虽然您已经离开我们三年了,可我和妹妹还是会时常在梦里见到您。梦是您和我之间的桥梁,它寄托了哀思,它也成全了想念。
今天是您的忌日,很多您生前的事迹被我们提起,被我们传诵。似乎只是一些家常的小事,似乎就是一句嘱咐,都让我们或嬉笑或感动一阵。
嬉笑完了,感动过了,却是满眼的泪。奶奶我知道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可是我除了一堆眼泪什么都做不了。很久没有痛快地哭一回了,所以在您的坟头我压抑不住哭出了声音。
记得您生前老说我像个木头,不懂也不会表达,是的,以前我总是默默地流泪,然后在无人的角落,偷偷地把它擦干。是的,我是木讷的,我表达感情是极其内敛的。可是今天,我流了很多的泪,不管是大声抽泣还是悄悄垂泪。
奶奶,离开您和爷爷的坟头时,我恭恭敬敬地给你们磕了三个头,我在心里默念着你们,谢谢你们在我生命里留下的那些温暖的记忆。它不会因为你们的离去而消逝,相反它会永远地留在我的心底。
一步三回头,望着山坡上那凸起的坟头,坟头前漆黑的大理石墓碑,还有墓碑前那一排排列整齐的砖头,大概真的是最后一次去了,以后我的叔叔们会来祭奠。
奶奶,您和爷爷一直都在,在我的心里有一个你们的家,所以你们并未走远。即使以后我不能来你们的坟头,也不妨碍我想念你们,不妨碍我们在梦里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