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买了便宜的拖鞋,李青青在水房打水的时候脚底一滑,扭伤了,宿舍几个姑娘正在争论是热敷还是冰敷的时候,李青青抹着眼泪疼的龇牙咧嘴,最后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她安顿好后已经是半夜1点多了。后来的几天,室友醒来几乎很难看到李青青,因为脚伤,她不得不起的比别人早才能赶在吃饭高峰期前打上饭,这对她来说是命一样的大事。
周二早上,北方的冬天外面还是黑的,李青青嘴里啃着肉夹馍,一瘸一拐的往教室挪。路过小花园的时候,看见了时函,她本来想假装看不到赶紧拖着不争气的腿离开,结果时函却主动跟她打招呼。
“要我帮忙吗?”
还是一样笑着,笑的那么讨厌,后来李青青形容时函的笑像只大黑老鼠一样。
李青青甩着大白眼,“不用”。然后从他身边挪过去,努力不去看他脸上戏谑的表情,生怕在气势上输掉。
直到离开小花园,她才停下坐到旁边的石凳上。石凳被冻得冰冰凉,她摸着因为心急走太快发疼的脚,眼泪开始一点点的掉。为什么哭呢?还不是因为天冷,还不是因为脚疼,还不是因为天太黑,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还不是因为知道,时函并不是真的想帮她,他那么问只是吃定她不会答应……黑暗中各种感情涌上心头,心里更委屈了,胸腔里好像有股力量要抑制不住从喉咙里溢出来,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操场边的栅栏,地上的积雪,包括手里凉透了的肉夹馍都能看得清了……她回过头一看,石凳旁的路灯,亮了。
很多年后李青青还能想起来那天早晨忽然亮起来的路灯,在她快要觉得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本来觉得全世界都要抛弃了自己,却突然发现连路灯都在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