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两位老人相会在靠公路边的一座瓦窑前。瓦窑与公路间隔着一条多年失修的残缺的水渠。
“啊,啊啊,是张三三吧?几十年了还是这样,我一眼就认出你来。啊。”李真真路过瓦窑边,老眼觑着正在窑边拾掇的张三爷好一会儿,突然像发神经似地发喊起来。
张三爷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位矍铄的女老人发痴。谁叫我的小名儿?已经几十年没人这样叫了呢——张三爷想。
“我是李真真啦。”
“啊……”张三爷一下子就记起了那个细眼大辫子姑娘来,“你……好……吗?”(李真真,曾是王幺婆给张三三说的姑娘,两家走了几次却又突然不见了。王幺婆说她被人拐到远方去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你,现在几个娃儿啦?”李真真问。
“三个儿。”张三爷回答。
“他们现在都干什么啦?”“哎,都务农。”
李真真放开笑容道:“真巧,我也是三个儿。如果我不把他们送去学手艺的话,也还是只有在农村挼泥巴。”
“你儿子们学什么手艺?”
“做砖瓦。”
“啊。”
张三爷又开始拾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