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丨俗套的人生千篇一律,高贵的灵魂万里挑一

文/杜超爱吃肉+

2018年初的国语电影市场,文艺片的走俏令人始料未及。前有《芳华》让人感慨一代人的芳华已逝、面目全非,如今的《无问西东》更用几代清华人的选择和坚守,拍出了可能是迄今国内场面最宏大的青春电影。

选择、初心、真实、善良,杂糅了这些关键词的《无问西东》,用四个不同年代的故事,共同串起了一个关于青春的故事。虽然整部电影年代感十足,带着鲜明的怀旧痕迹,但对于已经在水泥森林中苟活太久的都市观影人来说,这部片子所讲述的对于人生迷茫期最原始的思考,依旧让人热泪盈眶。

无论是投笔从戎的沈光耀,还是坚守初心的张果果,以及在大学生活中面临艰难选择的吴岭澜和陈鹏,在影片中都有着细腻入微的描写和刻画。而在着墨不多的几位配角人物中,在不同时代中也都体现出了人性最高贵的品格,虽为衬托主角的绿叶,但在整部片子中依旧光芒尽露、熠熠生辉。

梅贻琦:文人的高贵

“什么是真实?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要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漫溢出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这段刷屏了朋友圈和微博的影片金句,正是出自于梅贻琦对前来解惑的吴岭澜所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的梅贻琦,语气平和,目光深远,面前有茶水氤氲升起的袅袅热气,面对着前来求教的学生,正襟危坐,落落大方,沉稳而谦谦然。

这大概是我见过大学老师最好的样子了。

在这里不得不夸一夸梅贻琦的扮演者祖峰老师,将梅贻琦这位清华终身校长的学者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对待前来求教的学生,他侃侃而谈,虽为良师却更像益友;与一代文学泰斗泰戈尔并肩而立,气质从容,不卑不亢;即使站在百废待兴、前途未卜的西南联大新校址面前,在遭遇资金短缺的窘境之时,他依旧西装笔挺,目光坚定,眼神中看不到一丝的忧虑与畏惧。

民国是个盛产大家的时代,梅贻琦所展现出来的文人学者的高贵气质,也是那个时代众多清华教师的缩影。所谓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这种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梅贻琦已经用自身做例子,为他的学生上了最好的一课。

沈母:名门的高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无问西东》这部影片中,饰演沈光耀之母的米雪,要比另一位女演员章子怡更加让人觉得惊艳。

三代五将,一门忠烈,作为这样一个名门望族的女主人,沈母一出场就让人感受到满满的贵族气质和贵族精神,而这种气质和精神,不是华丽外表堆砌出的珠光宝气,而是从内而外散发出的优雅和高贵。

为了阻止儿子弃笔从戎,她不远千里,从广东到昆明,几乎横跨了大半个中国。然而就是在那样一个动乱的时代,她还不忘带着几大箱的礼物赠与沈光耀的同学们,这不是刻意的讨好之举,只是家风使然,已习惯如此。

沈母劝诫儿子不要从军的那段对白,是我认为影片中最好的一段。初见日思夜想的儿子,两人没有过多的寒暄,沈光耀跪在地上,背诵家训里的句子“祖宗虽陨,祭祀不可不诚,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沈母回道:“你一生所要追求的功名利禄,没有什么是你的祖上没经历过的,那些只不过是人生的幻光。我怕,你还没想好怎么过这一生,你的命就没了”。

从沈母口中说出这样朴素却撼人心魄的句子,我实在想不出是怎样高贵的家族,才能够造就出这样谈吐不凡的奇女子。

影片的后段,双胞胎兄弟前往沈家报丧,沈母看着儿子的遗物泣不成声,却依旧不忘贵族该有的礼数,用儿子最爱的莲子汤招待了远道而来的客人。

镜头由近及远,沈母站在空空的中堂前望着远方,身后“三代五将”的牌匾显得格外悲壮,而在她两侧的柱子上,则是一副豪气冲天的对联:

“三代五将,护国定疆青史留正气;六韬三略,擅用筹边御旨赞英豪”。

四胞胎家人:平民的高贵

影片中对于四胞胎家人的描述不过寥寥几笔,甚至少到可能这些扮演者都不是专业的影视演员,而正是这种朴素的演技,也折射出了我们这个时代的丑陋与恶意。

由张震饰演的张果果是某公司的中层领导,因为工作的原因接触到了命途多舛的四胞胎婴儿,在支付完四胞胎的手术费,解决了四胞胎家人的住宿问题后,张果果发现四胞胎的家人依旧在不停的找自己,似乎还要索要更多的帮助。

身边人善意的提醒他:“你当心啊,别陷得太深了”

这样的桥段,像不像我们曾见过的那些“路上扶起车祸老人却被诬陷成肇事者”、“资助贫困大学生却被要求帮其找工作”的例子。

然而电影中,却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温暖故事,当张果果再次和四胞胎家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四胞胎的家人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是四只用婴儿胎毛制成的毛笔。孩子母亲说,我们打了十几个电话,来你的公司找你好几次,就是为了能够把这份礼物亲手送给你。

四只胎毛笔,没有过多的含义,仅仅是代表着一份微不足道的谢意,然而和现实中那些活生生的例子相互对比,我觉得这位说这蹩脚普通话的年轻母亲,她的形象显得高贵而又伟岸。


在影片《无问西东》的开头和结尾,都有张震的一句念白“如果提前了解你要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有勇气前来?”,面对这样深刻的一问,影片中的几位主人公都用自己或长或短的人生做了相同的回答。

而在已经面对的人生面前,又该怎样不懊悔、不羞耻的活着,影片中的这几位配角,她们教会我们的答案也同样真实而有力。

人生在此,理想在望,无问西东,山高水长。

生而为人,请你不忘高贵,也请务必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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