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的香和他的香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狐狸精的嘴一张一合，光照到她的脸上，十层厚的粉底渗出油来，反射的光晃的我眼睛疼。悄悄摸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旁边昏昏欲睡的羊看：“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羊半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身体窸窸窣窣，脸也通红，眼里尽是笑意。想到狐狸精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总觉得骂她一句王八不算过分，毕竟他男朋友已经比绿豆还绿了，翠艳艳的。有一次还亲眼看见他两手牵手走在路上面，迎面是志，第一眼就惊艳到我的同班同学，她一手挽着志的胳膊，一手牵着男友，可惜了这场景，手机没电，不然也能留下纪念什么的用来嘲笑他了。

    “雨来了吗？”故作温柔的声音吓得我一个激灵。

    立马装出乖乖的样子：“来了。”

    怎么了吗？心里打着鼓。

    “噢，关心一下你丫，好久没见你了呢！”

      你上个星期才和我在食堂打的照面，我腹诽道。

      空气里全是狐狸精的香水味道。我屏住呼吸，尽力去回忆鱼的香味，很温和很真挚，也很坚硬。让我从当下的窒息中逃离片刻。鱼最近很生气，远在千里之外的男友差点没打个飞的就来了，毕竟自己女朋友的微信就这么被狐狸精推给其他男生，还是在知道鱼有男朋友的情况下，搁谁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吧。幸好鱼是个是非明确的女孩，狐狸精的香气未能染指她。

      狐狸精的男友绿豆有一面之缘，大名早有耳闻，却总是未见其人，我故意加快脚步走得近些，匆匆一瞥时，我看见不远处狐狸精快笑弯了腰，面前是一个正装男生，一只手扶着她的肩，嗯，腰往前弯。其实绿豆挺好的，那日狐狸精同办公室炫耀时，我当值，什么“家里父母来访啦”，“亲戚朋友都用平板车拖着特产挨个送啦”，“房子，房产名字啦”。我当时在看《无尽黑夜》，断断续续的话散布在办公室的各个角落，谁都赶不走，却又抓不住，书里面的一句话更吸引我：“你看着我的样子就好像，你真的爱我一样。”最终男主还是杀了女主，拿了遗产。书挺好看的，绿豆也挺好的，那么可惜了，没人好好品尝。

      志昨日和我一起去图书馆，迎面是那股窒息的香味，志左顾右盼，一米八的大高个，恨不得缩成一团，狐狸精径直走过来，“去学习呀，那么勤奋哈。”一只手不安分的瞎摸一气，终于抓住了志的大手，志左眼看天，右眼看我，我略挑左眉，火速同狐狸精道了声拜拜，我似乎听见志那口大白牙咯吱咯吱的作响。我一向慷慨，得不到的拱手让人不是君子作风嘛？是的。

      好一会，志从我身后跑来，一个老拳砸的我肩疼，气呼呼，毛躁躁，风一般略过我，我闻见他衣服上沾着狐狸精的香气和他自己的茶香。

      我摇摇头，转身拐到另一个方向去了，也许今天去教室自习更适合我。

      天杀的，那么巧吗？刚走的王八，又来了绿豆。我低头学着志的步伐，走路带风。“同学，”我抬起头发现，绿豆正盯着我，怀里厚厚的文件快赶上他眼镜的厚度了，我向身后望了望，祈求有谁和我一样停下来。只有不远处志的大白牙一晃一晃的，拳头举的老高，我有点迷瞪。“同学，”绿豆又喊了一遍，我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有些怯，“你认识那个男生吗？”志越走越近，绿豆突然加快了语速，玻璃瓶底厚的眼镜片也遮不住此时眼中的锐利，眉与眉之间的距离本就没多远，现在更近了。“叫他离你们辅导员远点。”说完抬腿便要走，却突然局促的转了转身，有些怯的看着我，我冲他摆摆手，绿豆赶紧低头走了。

      志和他擦肩而过，绿豆明显一个激灵，刚到志肩头的脑袋稍微偏了一下，却不敢停留。“什么情况？”志看起来恼火的很，拳头半握在空中，我学着绿豆偏了偏脑袋，说：“哦，他问我辅导员是不是刚刚过去？”“我是问你去哪儿？”志的火有点大，莫名其妙。

      “关你屁事。”我头也不回的往教学楼走去。

      有时候香味可以使人安心，有时候又搅的人心乱。志的身上是茶香，我喝过许多茶，老爸也在旅游时买了不少当地特色茶，可我就是没喝过志身上那种清香的茶，就好像绿豆只会闻见一种香味，忽略其他香味，而这种香味他却能在不同的同性身上闻到。我想只比绿豆多了一点点清醒，不至于在香味中，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