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可能会有一扇门打开,但没想到会开在脚底下。
我在上面挂了将近十分钟,生理和心理都将达到极限。
既然上不去,那就只能下去了。
因为绳子很长,我掉下来的时候,绳子大半还留在地面上。
我将腰上的绳子松开,拉着绳子的一端将袋子往洞口处拖。在袋子即将滑落的时候,一把抓住。
洞口正下面是水池,直径大概五六米的样子。水池四周是平地。凭我的力气要想把袋子甩到岸上恐怕有点困难。
“希望下面不会有什么食人鱼之类的”我想。
我尝试着摆动身子,像荡秋千一样给手臂一个初速度。
也就是在荡到最高点的那一刻,斧头下的泥沙彻底松动瓦解,我整个人竖直坠下。
“扑通”
“咚”
这两声几乎是同时发出,我知道袋子扔到岸上了。
但除此之外我听不见别的声音,看不到别的东西。
落下来的时候只觉得脸被打的生疼,随即而来的是刺鼻的池水将我的全身包围,最后吞噬。
耳膜像被撕裂一样的刺痛,鼻子咽喉都被水堵住。我一时乱了方寸,拼命挣扎,激起一朵朵带刺玫瑰。
直到水压压迫胸腔导致呼吸不过来时,我才强行逼迫自己镇定下来,手脚也逐渐有规矩的划向水池边沿。
“呼…”我撑着边沿爬上了岸。虽然从落水到上岸也不过短短两三分钟,但对于我而言像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
袋子被抛在我上岸的地方附近,凭借着洞口的光亮还是很容易就能找到,但要往里走就很困难了。
我打开袋子,把里面的手电筒拿出打开。
还好提前把衣服裤子脱了,这洞里总感觉凉飕飕的。但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没来得及把鞋脱了,整个鞋子都灌满了水。
我侧弯着腰把鞋袜脱了拎在一边手上,另一边拿着手电筒往里走。
里面像是个废弃很久的实验室,摆放了很多排架子。上面横七竖八的放着些罐子。罐子里的液体像是急匆匆的被人转移走了的,底部还有残留。
其中有一排嵌入墙里的柜子,每个小格子都上了锁。
我边扫视着柜子,边拉动格子上的锁。最终在靠右的柜子处发现了一个松动的格子。
拉动后发现里面放着一本牛皮日记本。纸张早已经泛黄,只是纸上的墨迹还清晰可见。
第一篇日记里的内容如是:
1940年5月8日 今日实验室里来了个很可疑的人,我在值班的时候,她突然从准备室天花板上落下来,还砸碎了很多容器。 实验室修在一所军校的地下,平日里我们都是从学校正门进来。在这里工作很久的前辈都不知道准备室正上方还有通道,她又是怎么落下来的? 这个女人衣着暴露,言行举止都很怪异。身上还背着个布包,里面装着斧头,麻绳和手电筒。
看到这我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手心不断冒汗。
我拿着手电朝四周照去,和刚进来时一样,只有一个水池和四周光秃秃的墙壁。
我害怕的继续往下看。
组长说她是四室派下来协助我们开展工作的。但我不相信,过来工作的穿成那样干什么,还带着斧头。
我问她什么,她都很巧妙的岔开,只说了她叫恩惠,上面派下来进行后期药品质量检测的。官比我大,让我好好听她的。
恩惠不像是学校里的学生,对这里也很陌生。下班回家的时候总是跟在研究人员身后,东张西望的。
她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的用绳索试图从准备室的天花板上回去。
我调查过早年实验室的设计图,准备室正上方是一片空地,也不知道她上去究竟是要干什么。
眼看着工人就要把上面的窟窿补上,为了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我决定帮帮她。
储藏室的墙一直没有浇筑混泥土,还保持着地下开凿时的土胚墙。我用树脂做了几个岩点,把它钉在墙上。
如果从这上去应该能爬到通风口,顺着通风口就可以到准备室上面。
做完这些工作后,我若无其事的喊她去储藏室拿一些试验器材。
但她回来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我寻思应该不至于看不见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我突然茅塞顿开,快速的把日记合上,朝之前放容器的架子方向走去。
“还真挺明显的,恩惠应该看到了。”我看着被挡在架子后面的几个异常凸起的岩点说道。
因为是空架子的缘故,还挺好推开的。我把日记和鞋子放进包里挎在身上,嘴里叼着手电筒。
小心翼翼的沿着岩点往上爬,在顶端果然看到了一个通风口。
底下太暗了,根本没发现这上面还有个通道。
我爬了进去,顺着通风口爬了一分多钟。
光线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出口也近在咫尺。
“扑通扑通一”我越往前爬,心跳越快。
在我出去的那个瞬间,所有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鼻腔里涌入大量新鲜的空气。
虽然没有遭遇什么不幸,但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地上的出口是灌木丛的另一边,出口处给垂下来的枝条遮盖的很严实。两个洞口中间隔了一个人工湖。
我绕过湖回到原先的位置,打算去把匙盘抠出来,可一想到万一又被困住了怎么办。
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先回家再另做打算。